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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闻到幽幽清香——
    不能再落荒而逃,得把师妹气走。
    “是我之过,日后待你习惯,我再为你披衣。”
    怎么才能习惯——这里头的未尽之语更多,傅振羽果然如仓子坚料想那般,连衣裳都忘了解,冲进雨幕。
    口渴得紧,仓子坚自己连饮三碗茶后,笑了。
    师妹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话说回来,自己得看得更严一点才行。看,不过是临时披了下自己的外衣,师妹就这么大反应,若是别人——想到不存在的别人,仓子坚心中没了任何旖旎,起身,端梨锅,闭炉火,添炭,放茶壶,走入雨幕。先去自己的院子换了干的衣裳,又撑着大黑伞,去了傅振羽那里。
    院门栓得紧。
    雨声又大,仓子坚只得带回了那锅梨汤,悉数吞进腹中。罢了,还是早些安歇,师妹便是真得了风寒,他早些过去,早些发现用药,好的也快一些。
    伴着雨声,腹中暖暖,心中熨烫的仓子坚,进入梦乡,做了个美梦,不愿醒来。
    前院,顾咏言和范茗就没有这么好的氛围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留在二人共用的外堂,顾咏言道:“别说我们同住一处,便是同你共睡一榻,都不会因此而娶你。”
    范茗笑着安抚他:“我知道,我知道的,稍安勿躁啊。同床共枕,我们俩又不是没做过?你看我拿这个要挟你了吗?没有对不对?但是你不告而别,便是你不对了。你跑了,我们俩不在一起,还怎么彼此了解?”
    顾咏言僵持着身子,十分拒绝,道:“我们两个对彼此很了解了。”
    范茗假笑,道:“少年,不要想当然,至少你对我不够了解。若你了解,定会家去让白姨去我家提亲了。”
    到底哪个想当然啊!顾咏言说不过范茗,却是真的了解了范茗的态度——在你认可我,娶我之前,我不会同你分离。换句话说,若是自己娶了她,便再也不用分离了。
    顾咏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咳了个不停。
    范茗一如既往地嘲笑了他两声后道:“来日方长,先安歇吧。”
    和仓子坚完全相反的待遇,顾咏言没有温暖的梨汤,耳边只有那烦人的秋雨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合上了眼睛。梦中,如某人所愿,他娶了人家。
    旋即,噩梦来临。
    清晨,雨歇。
    顾咏言比仓子坚还早一步,守在了后院的门口。
    第七十九章 莫名心虚
    院门前,小桃树下,如同打了黑色眼底、面色发白的顾咏言,看起来如同这萧瑟的秋,十分可怜。师妹总爱同情弱者,见了这样的顾咏言,还不得掏心掏肺地哄着?
    仓子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打开院门,将人放进来后,仓子坚边往自己院子走,便道:“早起还不知道多穿,招病上门?我刚煮了早茶,跟我来吧。”
    顾咏言只是被噩梦吓醒,而前院只有钱文举,钱文举又是那样的靠不住,他才躲到这后院的门口。便是去仓子坚那里,他也没意见。
    但当他看到仓子坚给自己端来的茶时,有意见了。
    “这是茶?”
    蓝底青花瓷,手掌大的碗里,三粒红枣、两片银耳、数点莲子,闻着味就是甜的。他都这么大了,不喜欢吃甜好不好?
    仓子坚自己捧了另一碗坐在他对面,道:“没加糖,不甜。”
    顾咏言这才勉强尝了一口,是甜的,没那么甜。当他吞下红枣时,才知道这清甜哪来的。不喜欢甜食的他,竟能接受这样的味道。
    一碗甜汤进了肚子,顾咏言舒服了很多。
    他看了眼对面默默喝着汤的仓子坚,十分感慨。谁能想到,传说中那目空一切的人,如今还能洗手作羹汤,着实令人唏嘘。
    仓子坚适时放下碗,与他说起了正事:“你师父把你的事和我说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咏言觉得仓子坚是在跟他宣告。告诉他,我和你师父是一体的。而他,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仓子坚,因为,这和他找师父一样的。
    “我不同意范茗和你师父同住。身为男儿,要对得起自己七尺之身。遇到事,当要自己解决。若是解决不了的,再求助不迟。”
    “我还不到七尺,解决不了。”顾咏言干脆利索地给自己扣了顶无能的帽子。
    不亏是师妹的徒弟,气质十分吻合。
    仓子坚只想了一息,便道:“你都从江南跑到这了,她还追了过来,可知你再跑也是枉然。而你不能回家,回家让父母家人知道你同一个姑娘家如此亲密,又是你母亲好友之女,怕是要立即定亲了。”
    他没记错的话,顾咏言的母亲焦氏出自金陵书香世家,是圣朝第一位状元、是太宗皇帝开建内阁制度时的第一任阁臣。虽不是首辅,也很耀眼了。焦氏子弟后来便是再无人名列一甲,进士却是不少的。焦氏家风极重,范家人若上门逼顾咏言娶妻,怕是要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