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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坐着直升机从楼顶降落,从上到下包抄,堵住狙击手的撤退路线。当初林奈和罗曼初到萨拉热窝执行狙击任务就犯了这个错误,导致雷托的人上下把他们俩围剿在楼梯间,最后才不得不跳窗户。但林奈那时候是没办法,因为这里是波黑,塞尔维亚部队如果高调地把人家楼顶占领了,很容易被平民发现,和平民产生冲突。
格林金斯现在面临着林奈当初一样的问题。而且为了保障当天的政治演讲活动,波黑政府军肯定会在附近所有楼房的顶楼布置安全部队,这是最基本的操作,格林金斯和他的狙击小组根本没办法拿下楼顶,等于给自己留一个隐患。这时候选择楼上的房间,风险太大了。
“林奈!我们发现了几个空出来的地下室,你要不要看看?”瓦尔特跟着安全部队进行了搜查。
林奈跟着人去查看。这是公寓楼自带的地下室,在地下一层,大半截空间都埋在地下,只在一楼露出约一米的窗口。这些地下室原本是公寓楼的仓储房,房东将空间开辟出来以极低的价位租给些穷学生和体力劳动者,里面潮湿阴冷,夏天淹水冬天透风,居住环境极其恶劣,却容纳了不少交不起房租的贫困户。
“房东说从克罗地亚独立后,大批居住在萨拉热窝的克罗地亚人外逃回国,他原本的租客也因为担心接下来的战争连夜收拾行李上了火车,连租金都没交齐就跑了。这些地下室相应空了出来。”瓦尔特嫌恶地看着昏暗积水的房间:“这里真不是人住的。”
林奈走到窗前观察:“这里到教堂的院子大概多少距离?”
“一公里不到。除了几辆停在路边的车,没有明显的障碍物。车子也是可以开走的。”
“足够了。符合条件的地下室这附近有几间?”
“目前我们找到4间,但是有2间方位不是特别好。”
“让我们的人安排稍微远一点的位置重点盯梢这几间地下室,不要轻举妄动。”
“是!”瓦尔特有点兴奋,他透过军用望远镜能看到教堂院子里的苹果树:“我们要是能生擒了奥丁·格林金斯,就立了一项大功了。”
林奈微笑着摸摸他的头。瓦尔特在经历了机场粮食战役后成长的速度非常快,不仅办事稳重细心,而且有责任感,现在他已经能够独立扛起来一些基础任务。雷托还在休养,很多事情无法亲自帮忙,瓦尔特竟然也从林奈手里接起了不少东西,两个人合作已经比第一次营救艾力克·勃朗拉沃顺畅很多。
想起艾力克·勃朗拉沃,林奈不得不问一句:“勃朗拉沃那个克罗地亚人怎么样了?”
瓦尔特知道的比较详尽:“他父亲将他力保了出来,以他身体需要休养为由申请让他回克罗地亚的乡下养病。国防部应该已经同意了,就是这几天出发回去。”说着他也表达了对这个克罗地亚人的不满:“我们上校好心救他,他却拖累了上校,这也就算了,上校在医院躺了两天,也不见半个来探望的人影。好歹也是救命恩人,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上校却将他视为挚友,真是浪费了上校的心意。”
“一次都没有来过吗?”林奈也很惊讶。
“恐怕是羞愧得不敢见人吧。”瓦尔特讥讽道:“只有他父亲托人送了一篮子水果过来,卡片上写些客套的话,要我看简直是毫无诚意。这一家人都有问题。”
林奈微微皱眉。他依旧觉得艾力克的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像一盘散乱的拼图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块,使整副画面失效,无法让人看清楚全局。一定是他们漏了什么东西,才让整件事这样的荒谬滑稽,一条重要的线索,一个能够把实情从头到尾贯穿起来的逻辑。
之前他不好强加干涉雷托对艾力克·勃朗拉沃的判断,这毕竟是雷托重视的朋友,雷托有相信和维护朋友的立场。但如果雷托因为勃朗拉沃白白受罪,林奈就不能不管了。
第43章 双面间谍
“我没有诋毁你的朋友的意思,但我认为这个人很可疑,包括他给塞尔维亚当间谍的整件事,都透露着古怪。我知道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在军队呆了也有快十年,一个人有没有秘密我能看得出来。我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到了这一步,林奈不得不把话说开了。
雷托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有同样的隐忧:“没事。你说吧。”
林奈干脆坦白:“我没见过这么失败的间谍,说真的。他联系雇佣兵支援塞尔维亚,这个举动很高调,他是间谍,而且刚回来还在接受脱密审查,他就敢这么高调借兵,这不是明摆着要暴露自己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间谍?就算有一个厉害的父亲能保他,他也应该想到保住的结果就是他很难再接触系统的核心了,克罗地亚必然防着他,所以他回来就只打算当一个月的间谍吗?职业规划这么草率?”
“但他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是间谍。”
“所以,他这么做可能是在用一件事来掩盖另外一件事,他还有更大的目的,接下来他还可能有所行动,不会乖乖回克罗地亚。”
雷托露出一个苦笑:“这些话你憋了很久吧?”
林奈是为了他的面子着想:“要不是你差点被那小子坑了,我才懒得管。我是他什么人?救他一次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了,不然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记。我是担心他接下来还会连累你。”
雷托握着他的手,林奈的爱与尊重让他倍感甜蜜:“以后,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不需要顾及我的朋友、亲人的面子,也不需要担心我会不会心存芥蒂。我不会。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客套,这不是我期望的伴侣关系,我也不想给你增加思想上的负担。”
“嗯。”林奈回握他的手表示答应。他不说,但是雷托知道他是高兴的。
他们交换一个简单快速的吻。雷托说:“我约了艾力见面,他母亲刚好也在。明天大家一起吃顿饭吧,我要当面问问他的想法。”
他们见到勃朗拉沃的时候,这对受尽命运捉弄的母子显得十分疲惫。艾力克形容不整、精神不振,靠近他甚至能闻到大衣上隐隐约约的酸臭味。这是反常的,勃朗拉沃一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自视甚高,从来注重体面,即使困苦,不至于这样邋遢颓唐。
雷托也不忍心:“回去好好休养吧,别想太多了。”
勃朗拉沃很不好意思:“还没向你道歉,连累你了,真的抱歉。”
他的表情是真诚的,林奈在这一刻相信他的心里仍然把雷托当作好友。
雷托叹气:“艾力,我能理解,既然你是被迫为塞尔维亚服务,当初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那天在照相店的门口,你说你没办法向我说清楚,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给我一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