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10

      叫我。第三次,我不介意把你开枪的那只手剁下来。”
    这时候外头有人敲门,传来一声:“上校,杜特医生到了。”
    一名中年军医拎着工具包走进来,向雷托行军礼:“索洛纳扎罗夫上校。”
    雷托站起来让了让身:“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杜特医生。这是林奈·列弗先生。医生,他的腿应该是骨折了,烦请您看看。如有其它伤情,也请您尽力医治好他。”
    他自己似乎还有工作,走之前,只对林奈说:“放心休息,我没有虐囚的习惯,有缺损的枪我也不感兴趣。需要什么,可以通过门口那个兵告诉我。”
    林奈火气未消,只想当场把这只恶魔钉上十字架。
    雷托这是侮辱他,不仅侮辱他,还侮辱了整个南斯拉夫人民军。这样一来,人民军闹出了巨大的丑闻,所有人会以为是人民军在萨拉热窝市中心错误射杀平民,不仅贝尔拉莫维奇要受到处分,军队的名声也会遭恶。实在是一石二鸟的精妙计策,却只因为千金万贵的上校先生想要一把“好枪”,体会玩枪的乐趣。这已经不是傲慢和恶趣味,这简直是荒谬!
    眼下,林奈必须先想办法逃离敌营。有了军医,他骨折的腿很快被打上石膏固定起来,几处外伤也清洗上药,用纱布包好。医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无论林奈问他什么,他只是摇头当作不知道,林奈本来想从他身上打听点关于雷托的事情,最后竟然无功而返。
    反倒是门口那个幸存下来的士兵更加健谈,在送来晚餐的时候,他甚至对林奈解释:“卡莱尔的亲生弟弟就是被塞尔维亚人杀死的,所以他比较……激进。其实他平时对兄弟们很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多吃一点吧,医生说你多吃点对伤口的恢复有好处。”
    林奈觉得这孩子有点可爱。他猜这个兵不过十八岁,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就被征调来当兵了。这让林奈想起自己刚入伍的时候:“我杀了你的兄弟,你不怨恨我?”
    那士兵装模作样地叹气:“毕竟,他先对你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说到“不可饶恕”,嘴里默默念了一声安拉。林奈就知道,他是个虔诚的穆斯林,至少比他那个激进的兄弟要虔诚些。
    “你叫什么名字?”林奈问。
    那士兵笑起来,露出孩子气的虎牙:“我叫瓦尔特。”
    林奈和他握手:“英雄瓦尔特②。很高兴认识你。”
    (1:“德国人正忙着演大团圆”指1989年柏林墙倒塌,东德和西德重新合为一体。
    2:英雄瓦尔特:南斯拉夫英雄瓦尔特·佩利奇,二战期间领导游击队参与解放萨拉热窝而牺牲,其事迹后被拍成著名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
    第7章 互相揭短
    晚餐的菜单是波斯尼亚炖锅①、沙拉和面包。炖肉用的是新鲜牛肉而不是牛肉罐头,味道做得有点咸,吃起来像在盐水里泡了足足一天。但有的吃林奈已经很满足,如今牛肉的价格他是望而生畏的,那还是在塞尔维亚,物资供应还可以,萨拉热窝的经济条件只会更加紧张。他甚至怀疑这些波什尼亚克士兵吃不吃得起肉罐头。
    他分出一部分炖肉给了瓦尔特,士兵很高兴能和大名鼎鼎的狙击手一起吃饭——
    “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我刚当兵的时候就听到过你的名字。那一年,你刚刚打破两公里半的射击记录。事情传开了,我们全都炸开了锅。你简直......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你。”
    林奈心不在焉地咬面包:“其实不难,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真的吗?”小士兵眼睛一亮:“你愿意教我吗?”
    “只要你是塞尔维亚人。”这是唯一的附加条件。
    瓦尔特支支吾吾:“唔......我母亲有塞尔维亚血统......”
    林奈半信半疑。
    瓦尔特解释:“真的!我爸是波什尼亚克和克罗地亚混血,我妈是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和乌克兰混血。她信东正教,是虔诚的教徒。”
    “所以,你身上有五个民族的血统?”
    “这年头谁身上还没混过几种血统?我还不不算多的,我们班有个家伙身上有八种血统。他祖母曾经给奥匈公主当过婢女。”
    “那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我是穆斯林呀。”
    “不是信仰,是民族。”
    “那……现在当塞尔维亚人行不行?”
    林奈乐了,他喜欢机灵的孩子:“这么想学狙击?”
    “我能学好,我的枪法是我们班第一的!”
    “嗯哼,枪法只是最小、最小的那一部分。狙击是一门综合课,数学、地理、物理、化学、外语、历史……缺一不可。很多人对狙击有误解,觉得枪法好是关键,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见过的射得准的神枪手很多,不是每一个都能当狙击手。射得准只是最基础的门槛,迈过了这个门槛才算进门,进了门才刚开始。”
    “这么……难吗?”
    “难,才有意思。”
    “那你看我能学吗?” “看在你有塞尔维亚血统的份上,我可以教教你,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瓦尔特也有自己的底线:“要我做出背叛职业道德的事情可是不行的。”
    林奈失笑:“不,只是很简单一件事。”他顿了顿:“我想见见罗曼。”
    罗曼死了。即使有运气不好的缘故,但林奈认为他对战友的死是要负责任的。那枚打中罗曼腹部的子弹本应该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当时他站得稍微偏了点。结果,他活了下来,轻轻松松躺在床上吃着肉,而出生入死的兄弟永远地离开了。
    林奈是自责的:“我没能让他活下来,至少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道个歉。”
    瓦尔特也是军人,他理解林奈的情绪:“这件事,我要请示过上校,他现在全权负责你的事情。如果他同意,你就能见到。”
    林奈做好了准备雷托会百般刁难,没想到雷托欣然答应了。
    第二天三名士兵绑着林奈去见战友——可能是看到了卡莱尔的尸体,他们如临大敌,不敢稍微轻视这位塞军王牌。瓦尔特推来一架轮椅,将林奈的四肢用皮带绑在轮椅上,当他拿出黑色眼罩的时候,林奈甚至翻了个白眼。但小士兵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很委屈。
    接下来林奈只能靠听觉和方向感,他们从房间出去后,先下楼然后右拐走了大约五十米,再下楼,左拐走二十米,又上楼,继续走。一段路走得像绕迷宫,林奈猜测这里应该不是普通的民房或者公寓楼,反而更像大型综合办公楼。
    最终他被带到一间医疗室。 有人躺在中央的病床上,干净洁白的床单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