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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手,他现在已经开始揉太阳穴了。兄弟俩露出绝望的表情,表示如果药厂全部被匪帮控制,下一步就会开始影响本地手术用药的成本。
    “我们不在乎这么一点成本。为什么要为了几个仿制药厂去和匪帮对冲?”他歪了歪头。微长的头发落在眼睛上,弄得很不舒服,何株于是像洗完澡的小狗一样拼命甩着头,直到严武备帮他把头发撩起来。“无聊。”
    瑞吉已经不抱希望,米拉仍然试图谈价,他们开出的价码在何株看来少得可怜,但在本地几乎可以算是一笔天价巨款。
    卖药赚得可不止这么点。
    价格又向上抬了几个数字。何株打了哈欠,让严武备抱他去休息。
    “……一百万美元,之后五年内,药厂的分红,和你五比五,”价格再次太高。这次,何株将下巴轻轻靠在严武备肩上,示意他停步,看起来是在考虑。
    他让这对兄弟先回去,等自己的回复。
    客人们怏怏走了。严武备以为他是真的想去休息,但刚往住处的地方走几步,何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迫:“得把他们解决掉!”
    “谁?”
    “——林渡鹤!他是冲我来的!”他的声音里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他一定是冲我来的!要不然他来北印这鬼地方做什么?!今晚你就带人去……带所有人去!杀了他!”
    李珂从楼道口冲向办公室,她要去确认一个很离奇的消息。
    ——几个月前,在北印度的加尔各答出现了一个新的暴力团伙。这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个地方甚至连叛军都有,街头的大小团伙根本不算新鲜。
    新的团伙出现了,它起初并不是暴力组织,而更接近于当地常见的下游器官中介——摘掉那些需要钱的人的器官,再转手倒卖给手术方。但是在吞并或者驱逐掉当地其他的中介时,它表现出了可怕的组织性和攻击性。
    “我们的线人拍到的。这是他们在某次凌晨三点向恒河投入尸体。”同事给她看照片。夜晚的光线昏暗,用红外也只能拍到模糊的面容。河岸边的成员大多用围巾蒙着脸,只有一个人,他没有蒙脸,面容很清楚的呈现了出来。
    “是他。”
    严武备在加尔各答。
    “这个团伙是以一个叫Liver的医生为中心的。估计是……”她在快速估算这个情况的危险等级,严武备手里的显然是重火力冲锋枪,这种枪一般极少在民间见到,往往代表了许多恶性事件。上一次见到这个型号的枪械案例,是那个叫阿修的年轻人在某个圣诞节直接拿它朝着百货公司大门扫射。
    还有一个消息,是从事务处传回来的。意料之中,印度方面拒绝了他们的入境缉拿。
    那么摆在眼前的,就是最铤而走险的办法了。
    “我带五人组去当地找人。在他们造成的破坏扩大前……”她来到了事务部的同事面前,“召集会议。我需要在会上提出申请,包括在紧急条件下,对于两个人的处置程度。”
    “从这里带枪过去的可能性很低。当地的线人可以提供武器,你们需要尽快适应那些装备。”同事提醒她,“这个会议会开一拨、两拨、三拨,最后还可能不允许你们行动,毕竟是在印度……等你拿到行动许可、落实所有细节、行动计划,最后过去,那时候的情况也许又是另一番景象。”
    “我得试试。”
    “李珂,等通知吧,跟通知走。严武备完了。”
    严武备出事之后,内部针对这个人做了很详尽的调查。所有和他有关的同事都需要尽可能回忆有关他的细节,李珂听了无数遍“感觉是个很和善的人”,“遇到事情会冲在前面”,“很好的人”,“没想过自己的上司会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脏话都没怎么听过他骂,假人似的”……
    等于什么都没有。
    这么多年,这个被人视为“不错”的人,居然没有在其他人的口述中留下任何实体的痕迹。他是虚假的,空无一物。
    何株对他做了什么?何株给他准备他喜欢的菜,先准备好,然后告诉他,你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严武备喜不喜欢吃是其次的,关键是,他喜欢有人替自己安排好这一切。爱好也好,厌恶的东西也好,他已经不想自己去考虑了。
    从严文聪失踪开始。
    他弄丢了自己的弟弟——一个孩子根本没办法承受的巨大愧疚和惊恐,在那一瞬间,严武备被压得粉碎。活下来的是一地的碎片,何株看出来了,他把那堆碎片收集起来,捡起来,就像抓住一把拼图,然后把它拼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私家飞机上,林渡鹤睁开了眼睛。在残余的视野里,飞机的夜间灯微弱地亮着。
    “……再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就拗断它。”
    ——这话是对着泰荷说的。
    男人的手,正沿着他的掌心向上划去。
    “我不打算做什么。但你不觉得无聊吗?”
    “阿尔有游戏机,你要玩吗?”他转过头,眸色平淡,“大人也能玩的游戏。”
    泰荷轻笑着俯下身:“那……是什么?”
    一声轻响,他显然碰到了毯子下的什么。凭感觉,似乎是林渡鹤的义肢。
    毯子滑落。看见义肢手指上挂的东西,他的笑容凝固了刹那。
    “好玩吗?斯坦福的男人就该玩这样刺激的。”林渡鹤笑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晃了晃义肢的手腕。假手指上挂的手榴弹拉环也跟着哗哗作响。“所以你想玩我,还是玩游戏机?”
    在几秒的僵持后,泰荷带着勉强维持风度的微笑,从他身上滑回自己的座位上。阿尔在旁边睡着,手里还握着游戏机手柄,他伸手过去,很无耻地从孩子手里把游戏机抢了下来。
    “还有半小时到孟买。”他提醒林渡鹤。在处理完两个药厂之后,由于无法找到深山老林里的其他三处,他们不得不暂时离开——正好也约了生意伙伴,在孟买谈机油的生意。
    “老样子,孩子放酒店里找人看着,我们去做事。”
    ——这是他们和阿尔最后能达成的“友好共识”。他可以跟着大人们上飞机,但不能跟着去现场,必须留在酒店。泰荷不是没盘算过给桑德曼放出风声,让他们从酒店把这小混蛋劫走。
    “剩下三处的防备一定会增加。人手增加了,被发现的概率也就更大。我们可以过一阵来。”前往孟买酒店的车上,林渡鹤身上盖着风衣,疲惫地看着膝上的平板,“……要在入夏前解决这些事。我们没办法在这里度过夏天。”
    他们的车在中间,前后各有一辆护卫车,四角也有警戒摩托。如果是在菲律宾,护卫队的规模会大三倍,甚至清空街道。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我大概已经能把牢底坐穿了。”他还是没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