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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头,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怎么了?小武?”
    “……为什么杀了阿修,是为我爸爸报仇?”
    “他是杀了你父亲的凶手。”
    “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严武备站了起来,从何株的视角,完全看不清他的双眼,“……这是内部调查结果,从没有对外公开过。你为什么会知道?”
    啧。何株的嘴角勉强抽了抽。
    “说……”
    “啊,这个啊,其实呢……”他的声音含糊,“其实呢……”
    下一秒,严武备突然捂着颈侧,整个人摇晃着歪斜下去。
    “其实呢,你的项圈里,有麻醉剂的自动注射器,”何株站了起来,神情惋惜,“是我疏忽了,太可惜了。”
    地上,严武备还在强撑,不肯失去意识。他的手伸向何株,似乎还想抓住这人。
    何株也伸手,就像训练狗狗握手一样,接住了严武备的手。
    “——还是需要彻底的训练,”在严武备的眼中,随着意识昏暗,何株的脸与笑容也在扭曲,“彻底的,彻底的,彻底的,把你变成我的狗狗。”
    吃早饭的时候,林渡鹤收到了家里的电话。
    好像是父亲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让他帮忙看一下。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几个其他搬到美国的亲戚的报告。母亲在电话里抱怨,说这里的体检只负责出报告,上面什么结论都不写。
    “你们要拿着这些体检报告再去医院找门诊医生看,或者让家庭医生过来……”
    “门诊要排到两个月之后,之前生意不好,你爸爸就把家庭医生辞了。”
    “社区医院呢?”
    “你不能让他们去社区医院看病!”
    ……
    “小鹤,什么时候回来吃顿饭?”
    “……我看看时间吧。”
    林渡鹤挂了电话。
    通龙听不懂中文,但能让林渡鹤用中文交流的,要么是何株,要么是父母。
    显然对何株不会用那么无奈平和的语气。
    “——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的打电话来?”他问。
    林渡鹤瞪了他一眼:“不然呢?”
    “不然就别联系。断绝关系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是会知道愧疚的。”
    “他们道歉了?”
    “不,他们让我回去吃饭。”他很难和通龙解释这种中国家庭特有的默认,父母不会道歉,只会让孩子一起吃饭,好像和他们吃顿饭就是天大的恩赐。
    通龙是不会理解的,通龙只会说……
    “为什么不让他们吃屎?”他问。
    林渡鹤忍不住笑,他想看完手机上那堆体检报告,但通龙把他揽着拉起来,拖向门口,去一楼客厅吃早饭。
    “今天人多了些……我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来了。”
    “他们是各自管各自的家庭过节吗?”
    “对,保持家庭关系的秘诀就是保持距离。”
    楼下热闹了许多。其他孩子都带了佣人过来,佣人们在厨房里忙碌,家人们则在客厅里聚着。通龙有两个哥哥面色凝重在落地窗外的屋檐下打电话抽烟,这应该是几个兄弟姐妹中负责接手金融操作的孩子。
    母亲在佛室里和姐妹拜观音。通龙推门进去问她们今天吃不吃素,瞬间被七八姑八大姨拽了进去,一起拜拜。
    过了一会儿,通龙逃了出来,阴沉地拉住林渡鹤。
    “她们让你一起进去拜拜。”
    “啊?”
    “她们觉得拜拜之后可以身体健康,你看上去太瘦了。”
    在东南亚混迹久了,林渡鹤也知道,这里信拜拜的和信划十字的差不多一比一,还有很多人什么都信。
    佛室里,女人们刚刚结束诵经,正坐在地垫上喝花草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见两人走进来,她们都有点兴奋。
    林渡鹤和通龙被拉着坐下,被母亲拉着坐在观音前。他对佛像没研究,但这尊观音看上去好像是送子观音。
    这就很尴尬。
    “我该怎么做?”他问旁边的妇人。通龙的母亲很温柔地说,祈祷就行了。
    “不,比如诵经啊,手势啊……”
    “菩萨不会管这些的啦,祈祷就行了,比如菩萨保佑身体健康。”
    林渡鹤只能也学着双掌合十。通龙在旁边一本正经拜了起来,林渡鹤仔细听他念,好像是M7,K19,RPG,全都是武器名。
    “……你到底在念什么?”
    “让佛祖保佑开枪不会卡壳。”
    “佛祖才不会保佑这种……”
    “佛祖可是无所不能的。”
    “你信佛?”林渡鹤难以置信。
    “对啊,因为我开枪从没卡壳过。”
    其他人都陆续出去了,留他们俩在佛室。林渡鹤换了个坐姿,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观音像,从小到大,自己从未观察过佛像。庞大的金身观音坐在乌木佛龛的莲座中,眉目秀雅温婉,不失宝相庄严。
    通龙低头胡乱念着,偶尔转头看一眼林渡鹤。接着,他发现林渡鹤在哭。
    林渡鹤仰头看着眉目慈爱的观音,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表情,眼泪安静地沿着脸颊滑下来。
    “想起伤心的事了?”
    “……不。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笑着低头擦掉眼泪,却哭得更厉害,“第一次仔细看观音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好像……”
    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好像看见了母亲的脸。
    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另一种,仿佛失散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母亲”。它垂首,和他对视,那种莫名的感应突如其来,就像是被想象中母亲柔软如水的臂弯拥抱着的孩子,感到无尽的安心、委屈与释怀。
    林渡鹤被抱住了。被通龙轻轻地抱住,这是种没有其他多余目的的拥抱,他觉得他此刻很伤心,所以想抱抱他,让他好受些。
    仅存的左臂环住通龙的背。在他的怀里,这个人突然爆发出孩子一样的痛哭哀嚎。所有的哭声都被这片胸口所承受住,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
    林渡鹤从来都没有这样哭过,他哭了很久,直到嗓子都发不出声音,因为哭泣的缺氧而昏沉入睡。
    再度醒来时,他躺在楼上的卧室里。室内弥漫着安息香和沉香的气味,暖黄灯光昏暗。
    通龙的母亲坐在边上,关切地看着他。
    外面已经日暮。在痛哭后,他睡了整整半天。
    “我听他说,你想起了很伤心的事,”她担心地问,“哭出来会好些的。我替你煮了些沙茶鱼,里面放了很多姜片——喝些热的吧。”
    因为实在觉得太羞愧,林渡鹤掩着脸,除了反复“对不起”,都不知道该说些其他的什么。
    “在我看来你们都还是孩子呢,”她笑着安慰他,“——孩子不该吃那么多苦的,应该是被爸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