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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可以。
    林渡鹤知道程序:“不需要录像吗?他需要自己口读每一条遗嘱……”
    “录像只是辅助的确认,像这种情况就不需要录像了,他已经……嗯,我得想想怎么安抚律师团的情绪。”
    他看见林渡鹤拉起沃特的手,用他的大拇指沾了血,按在那句话上面。然后,林渡鹤把文书还给了他。
    “你会签字吗?”
    律师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背后的门口,通龙还不耐烦地晃着钉枪。
    “恭喜你得到了那条游轮。”他微笑着拔出口袋里的金笔签了字,“不过不是立刻就能转交的……还有遗产听证会,以及之后的一些税费……”
    通龙从后面拽走林渡鹤,两人跑出主屋。花园里用圣诞玻璃彩灯编成穹顶,在这片迷幻光彩下,华服男女杯筹交错,没人注意到他们穿过人群;侧门处,几个警卫扛着被麻醉的阿修,避开了正门。
    司机和助理正靠在进入庄园的山坡路边聊天,宾客们的车都停靠在这条坡道上,一直绵延到半坡。见到通龙提前回来,两人什么都没有多问,替他们拉开了车门。他们的车开下山坡,和另一辆黑色的车交错——那是加纳纳的座驾。
    两辆车擦肩而过,从车窗里,林渡鹤见到加纳纳在看着自己。加纳纳的微笑很平静,仿佛林渡鹤在今夜离开庄园,并没有任何值得意外的。
    何株眯着眼睛,在刺眼的圣诞彩光下站在史可荷大厦前。他前一天才从印尼回菲律宾,虽然是东南亚,但圣诞的气氛仍然浓郁到恐怖,还处处可以见到许多诡异的中西结合物,比如“圣母女菩萨”之类的。
    他来赎金哥。
    刚意气风发了没几天,金哥就又被扣了——通龙不相信他们带来的情报,要见到林渡鹤之后才肯放人,不然就“把他锁在燃烧的巴士汽车里”。
    但是何株前几天突然接到了电话,来自通龙的女秘书,秘书让他去菲律宾接人,同时,贷款的事情也落定了。
    看来是接到了。
    何株完全可以不用趟这趟浑水——他根本没有问林渡鹤的事,那个阿修却成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恨不得把林渡鹤在佛罗伦萨的事情说上一百遍。鬼都知道阿修背后的人是谁,何株不介意卖掉这个人情,尽管他不是很弄得懂里面的细节。
    加纳纳给阿修指令,让阿修透露林渡鹤的下落给何株——那么何株接到这个线索,他能把它给哪个NPC呢?
    只有通龙。
    其实何株不是没有过困惑——宗教狂热者的精神状态难免会不太稳定,林渡鹤是哈佛的毕业生,加纳纳说不准是哈佛还是哈尔滨佛学院。说不定圣诞节到了,加纳纳疑似大彻大悟,企图让何株把林渡鹤的下落透露给严武备的那个国际事务办公室……
    但是,还是通龙的可能性更大。
    金哥在史可荷的日子看起来不好过——何株觉得他是装模作样,通龙不像是那种会把他关在地下室不给吃不给喝每天严刑伺候的人,除非金旺自己作死。
    “不,让我在那兼职端盘子,”金哥的手木然地举在胸口,“在他那个天台,操,游泳池,美女,比基尼,但我必须站太阳底下端盘子,看一堆大胸美女晃来晃去……至少三十个嫩模,你只能看,太煎熬了。”
    何株冷笑:“平时那么拽,怎么不壮着胆子上手?”
    “这不,他们那个描述太有画面感了——锁在点燃的公交车里……”金哥看了眼他手上的箱子——他们两人各提了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是现金。“喂,咱们要不然拿这笔钱跑路吧?”
    “跑什么路……你不想赚钱挽回前妻和女儿了?”
    金哥不吭声了。他一直想,但苦于手上没钱。
    何株走在前面,只能看见从身边溢出的香烟烟雾。
    “我们会有很多钱,多到你可以躺在赌桌上……想买几个身份都可以,想用这些钱洗白什么记录都可以。”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夹在指间,那只手拖着行李箱,红色火光在行李箱手柄上微微发亮,“你的前妻如果喜欢钱,她会回心转意的。”
    “那个严警官呢?他多少钱能买下来?”
    “大概要比你前妻的心理价位高一点。”
    两人在圣诞节的深夜街道上走向停车的地方。何株租的车就停在那。金哥仰头哼着歌走在路上,哼的是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他和前妻是初中同学,同桌,他很会吹口哨,天天上课就偷偷隔着课本吹给她听。
    路边的租碟店也在放邓丽君,她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哪怕在今日也几乎和妈祖齐平。
    突然,何株从后面拽了他一把——他们的停车位边上,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拿撬棍开车门。
    金哥大吼一声:“干啥的!”
    两人一愣,根本不跑,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就过来了,嘴里说着骂骂咧咧的本地话。这地方,流氓捅人都不带含糊的,金哥怂了,拉着何株往后退:“您继续,您继续,就是那个……go on,on……”
    何株从口袋里拿了东西出来。金哥念叨他,觉得他比自己还怂,居然主动掏钱包。
    旋即一声枪响回荡四周,居民区里响起狗叫。
    其中一个偷车贼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另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何株根本没管地上的血迹,拖着行李箱走到车边,打开车门。
    金旺还傻在原地。
    “快点!”他回头催促,“我还要赶去港口,后天印尼有手术。”
    几秒后,金哥颤抖着坐上车:“这样没事?”
    “你看这像是有人管的样子吗?”
    “你为什么会有……会有这个……”他做了个枪的手势。
    何株不解地瞥他:“我是医生啊。医生带枪防身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
    “一点不奇怪啊,其他医护都没觉得奇怪。英格护士在印度的时候,拿来防身的是一把轻型冲锋枪,比什么安保都靠谱。但是那种型号私人不许持有了,很可惜。”
    “……你有手枪就够了,要那个也太夸张了!”
    “送严武备啊,”何株说的理所当然,“小武很喜欢枪的。”
    深夜的机舱里,顶灯已经关了,只有零星的座位上还有亮光。
    头等舱的座位可以旋转面向,他们的座位面对面。林渡鹤看了眼对面熟睡的通龙,他发现对方也没睡,只是在偷看他。
    片刻的犹豫后,他还是决定主动开口。
    “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但你应该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我是说,那种可以由你自己控制的地方,陪我回美国的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只是最后回去看一眼父母,之后,我们可能需要面临……”
    “我也需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