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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吧?”
    严武备很熟练的抓过何株摆在身边的背包,拉开拉链替他找药。何株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学生时代就发过很严重的抑郁症,这段时间有复发的征兆。
    药瓶就摆在外层口袋,他将药拿出来,从里面掉出了一本东西。严武备看见它,怔住了。
    “——你国内出差,带护照干什么?”
    何株想把护照拿回去收好,说是上次出国交流之后一直没从包里拿出来而已。但严武备做了件让他背后发毛的事——他翻开了护照。
    “我看看你的本还剩多少页……咱们俩的护照是不是都该换了?”
    ——两次马来西亚的进出关记录都在里面。
    何株装作看见了很恐怖的数值:“你心电监护上的心率怎么回事?!”
    严武备被吓得转头看监护器。上面的数值一切正常。
    “我看错了……”何株装作很累的样子,拿下眼镜揉着眼角,顺手将护照和其他东西都装回包里,“——你大概还要住几天?我回家帮你收拾点衣服。”
    “就这两天吧,不用收拾了。你这次去外地顺利吗?”
    “……讲课还带实践,挺累的。”
    下一次的出差地点不是马来,而是越南。瘦子在马来和越南都握着产业链,越南那边的医生,因为一些原因“不做了”。
    但越南的单子价格更高,如果按照这个节奏,不出一年,他就能把何秀的债务还清。
    严武备回家的时候,还看见了何株替自己准备的康复礼物——是一件名牌设计师卫衣。
    “你最近是不是赚了点外快?这么舍得?”
    何株让他把衣服换上,趴在沙发上嘿嘿笑。吃了药之后的表现就是这样,看着傻呵呵的。
    严武备换上卫衣,坐回沙发边,看了眼茶几上的药瓶。
    “你这个状态……影响工作吗?”
    “不影响。”
    何株翻身躺着,笑嘻嘻地看他。
    放学的时候,有人喊严武备去网吧。
    但严武备最近没办法去,他朋友病了。
    那时候对于这类疾病,并没有太多广泛的认知,有的觉得是精神病,有的觉得是矫情。
    父亲自杀的打击很大。何株诊断出抑郁症,一直有轻生的念头,他哭着和严武备说,自己只有他一个朋友陪着了。
    严武备一放学就往家里赶,去陪着何株,生怕他出事。
    “那你要不要吃什么药?”
    “要的,医生会开,吃下去人会很开心。”
    何株靠着他,这样靠着的时候,他会感到非常安心。
    何株中间回自己卧室,说去找一本英语字典。严武备一个人坐在客厅,百无聊赖翻着杂志。
    何株回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心理疾病的书籍。
    抑郁症的几种表现……
    他一行行看过去,背下来,他背书很快,学得也很快。
    客厅里,严武备放下杂志,拿起桌上的药瓶。一片,两片……
    二十二……二十三……
    昨天,也是二十三片。前天也是。
    他笑了笑,把药瓶关上,原封不动放回去。何株出来了,手里拿着辞典。
    他们都装作一切正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何株睡了。
    严武备独自回到客厅,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让他还有些耳鸣。
    反正也睡不着……
    他拿起何株的药瓶,把那罐所谓的抗抑郁药倒了出来。
    一片都没有少。
    第五章 反咬的第一口
    这条公海赌船刚刚前往一处私人岛屿,接走了拥有登船券的贵客们。
    阳光下,纯金锻造的铭文在紫色船身闪闪发亮——LAMPS’HOUSE。
    这条叫做灯屋的船,隶属于桑德曼家族企业。整条巨型游轮上,有四层的赌场,剧院,甚至马场。
    它就像是一座繁灯围绕的紫金岛,滑过黑色的大海。
    阿修坐在酒吧的高脚凳上,他半盘着腿,一条腿在椅子外晃悠。周围的人都西装革履或者礼服加身,他却穿着类似菲律宾农民般的打扮,和周围格格不入。
    背心、短裤和橡胶拖鞋。皮肤晒得很黑,孩子气的脸让年纪显得模糊,那双眼睛格外大而清澈。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棕发的男人。他穿着装饰精致的纯白西装,苍白的面容带着些刻薄严厉的神色。
    “——我要见加纳纳。”
    “可我不是加纳纳。”
    “我希望你告诉他越南那边的情况。”
    “为什么你不自己告诉他呢,杰德医生。”
    “——因为我见不到他!你必须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他!”
    因为太过苍白纤细,他的气质近乎神经质。
    酒保从冰柜里将一个特殊商品递给阿修,是个开了口的椰子,里面插了根吸管。阿修抱着椰子,大大吸了口冰凉的椰子汁。
    “——什么消息?”
    “越南、那边的、情况!”这个神经质的男人几乎失控,“我在越南负责的手术区域正在被别人占领!”
    阿修嚼着那根吸管,不解地看着杰德。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人是加纳纳的妹夫,一个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
    “你去转达这句话……不,你直接告诉加纳纳,我今晚就要见到他。”
    “你让我感到很混乱,你的手术室被人占领的话,我可以把火箭筒借给你……”
    “——不是、那种、占领!”
    他狠狠拍了三下吧台,阿修叹了口气,抱着那个冰冷椰子,认真地思考起来。
    “那……一把火箭筒和五把M7冲锋……”
    “你的脑袋是长在椰子里的吗?!有人抢了我的位置!”他的声调竭力压低,但还是很尖锐,“我在越南区域的手术台数在减少,你们拿到手的钱也会少!”
    在灯屋的顶层,有着一间石质的圣礼堂。
    加纳纳·桑德曼跪在礼堂中间,轻声吟诵经文。石室内没有任何的装饰,除了墙上的十字架。
    石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阿修的声音很突兀地传了进来:“你要喝椰子汁吗,加纳纳?”
    加纳纳深吸一口气,决定无视这个恼人的声音。
    “冰镇过的,里面还有很多椰肉。”
    一个冰椰子被贴到他身边,加纳纳无法再装作没有反应,不得不转过头,用所有的耐心说:“不用。”
    跟着阿修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妹夫杰德医生。杰德等在门外,站姿笔挺,但手指焦虑地敲着手背。
    “我的妹妹最近怎样?”
    “一切都好,她想入手一整套古埃及的木乃伊。”
    “哦……这听起来可不像‘一切都好’。”
    加纳纳换下那套苦行僧般的袍服,将白金色的鬈发束起来,他的唇形很柔和,没有阴影遮挡的时候,看上去就像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