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咬着牙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郁声眨眨眼,抱紧了药包,“四哥,咱们回去吗?”
他刻意转移话题,穆闻天也不好多问,便沉着一张脸,领着郁声走到玉春楼外,翻身上马。
风卷起了穆老四肩头的大氅,郁声站在马下,仰起头往上望。
穆闻天向他伸出手:“来。”
郁声乐呵呵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继而整个人腾空而起。他还没坐稳,耳边就传来了穆四哥的声音:“不回去,你还想在外面吹风啊?”
郁声立刻撇起嘴,抱着貂不吭声了。
穆闻天见状,瞬间后悔,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
但穆老四不知道如何与娇滴滴的欧米伽相处,只能抿起嘴,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冷吗?”
“冷。”郁声缩进了穆四哥的大氅,露出一张被风吹得微红的小脸,嘴边氤氲着一团又一团白茫茫的水雾。
穆闻天单手攥着缰绳,怀里抱着郁声,心里发烫,骑马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大有溜溜达达的架势。
郁声不会骑马,没察觉出异样,只觉得拂面的风没那么冷了。
他掀开四哥的大氅,骑在马背上,颠簸起伏。
郁声其实很喜欢骑马,可惜以前没机会,身子又一直不好,也就这个时候,可以靠在穆闻天的怀里骑一会儿。
嗒嗒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回响。
再远的路,也有尽头。
穆闻天带郁声回了家,天色将晚,穆府也到了用晚饭的时间,穆闻天先翻身下马,再伸手接住蹦下来的欧米伽。
“四哥,我饿了。”郁声扑在穆四哥的怀里,还记得护着药包,“咱们吃饭去吧。”
穆闻天不疑有他:“你想在哪个屋里吃?”
郁声把药包往身后藏了藏,心虚地嘀咕:“在四哥屋里吃吧。”
穆闻天心里一喜:“今日三妈妈熬的鸡汤还有些,喝吗?”
“喝喝喝。”他忙不迭地点头,“四哥,你去帮我热热吧。”
换了旁人说这话,穆闻天定会起疑心,奈何现下要喝鸡汤的是郁声,所以阿尔法问都没问,端着剩下的鸡汤就出了门。
郁声杵在屋内,竖起耳朵听屋外的动静,确定穆闻天走远了,才将怀里的药包解开,仔仔细细地研究。
这药不用熬,下在汤里就成。
郁声用帕子包了一小把,藏在手心里,等穆四哥将热好的鸡汤端来,乖巧地坐在了桌边。
穆闻天不仅端来了鸡汤,还吩咐下人端来了锅子:“这个天儿,就该涮点酸菜……你能吃酸菜吗?”
郁声“啊”了一声,捏着筷子摇头:“以前没吃过。”
“试试看。”穆闻天坐了下来,将酸菜夹进锅子,还放了些新鲜的羊肉,“还得煮一会儿,你先喝鸡汤。”
郁声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然后说:“四哥,除了酸菜和肉,还有什么?”
“什么都可以放,你若想吃,我再让人拿。”穆闻天起身走到门前,掀开门帘,吩咐下人,“再拿些吃的来。”
郁声趁机将帕子里的药撒在了鸡汤里。
他不敢撒太多,就撒了一点点,再用筷子搅拌,确认药渣都沉淀在碗里以后,又将鸡汤推给了回到桌边的穆闻天:“四哥,我喝不下了。”
穆闻天嫌弃谁也不会嫌弃郁声,闻言,毫不犹豫地端起碗,一饮而尽:“喝不下也好,多吃点酸菜。”
郁声心虚地低下头,夹了一筷子酸菜,哼哧哼哧地埋头吃。
穆老四又给他夹肉:“喜欢什么,就和四哥说,四哥让他们去准备。”
郁声一开始只是为了掩饰心虚才动筷子,但是吃了几口,当真吃出滋味儿了,开始含着筷子,稀奇地望着穆四哥往锅子里加菜。
他的眼睛睁着,眼底的光闪着,连唇边的梨窝都浮现了出来。
穆老四手里的筷子瞬间有千斤重,仿佛夹起的不是普普通通的酸菜,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愫。
“四哥,我今天去玉春楼的时候,听谢小柳说,七哥总去。”郁声吹了吹热滚滚的酸菜,含混道,“还说,他很受欧米伽们的欢迎呢。”
穆老四差点呛住:“你打听老七的事做什么?”
“谢小柳说的呀。”郁声有点恨铁不成钢。
在他心里,穆老四是最好的阿尔法,只因为身有隐疾,就备受争议,甚至连欧米伽都找不到,他心疼呢。
穆老四却因为郁声的话,吓得心脏狂跳。
郁声起先是三姨太买给穆老七的通房,若是郁声觉得老七好……他就不仅要提防着外面的阿尔法,还得时刻盯着自己的亲弟弟。
可穆老四也实在做不出对弟弟下手之事。
好在,郁声只说了一嘴,并未再提穆老七,而是继续认认真真地嗦起酸菜。
锅子里的汤沸腾了,热气蒸腾。
郁声吃了满身的汗,再一抬头,发现穆四哥的额头也浮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眼睛登时一亮:“四哥,你热吗?”
穆老四解了领口的扣子,不以为意:“吃锅子,自然热。”
郁声的眼睛弯了弯,心道,不是锅子热,是药热。
但他不敢高兴得太早,毕竟他只放了一点点,就算穆闻天将汤全喝了,也不及药效的十分之一,可能只是出一出汗,并不会让坏掉的家伙好起来。
不过,热了就好,起码说明,四哥的身子不是彻彻底底地坏了。
郁声越想越高兴,又添了一碗汤:“四哥,等会儿我给你擦擦身子吧,也顺便瞧瞧你肩头的伤。”
“我……”穆闻天顿了顿,想到自己肩头的伤,未免有些犹豫,“自己来也行。”
“四哥自己擦,不小心碰到伤口怎么办?”郁声放下碗筷,固执地摇头,“还是我来。”
他说着,起了身,将干净的帕子浸在温水里,跑到穆闻天身后,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
穆闻天连忙将衣服脱下,露出了脊背上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阿尔法的身体素质好,几天的工夫,伤口就结了痂,瞧着也没那么吓人了。
郁声卖力地擦着,指尖拂过温热的皮肤,面颊上涌现出淡淡的红潮。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锅子还在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郁声浑身也在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他力气小,擦几下就要歇一会儿,最后差点整个人都软在穆闻天的背上,还是扶着椅子才稳住了身形。
其实,穆闻天不是没洗澡。
他爱干净,每日都要沐浴,至于肩上的伤,自然也是会沾到水,不过是仗着身强体壮,伤口就算沾了水,也不耽误结痂罢了。
如此一来,郁声瞧见痂皮,也没有产生怀疑。
穆闻天美滋滋地端坐着,额上的汗越来越多。
起先,阿尔法以为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