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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哥……”他眨了眨眼,无意识攥紧的手松了开来,“我三妈妈说,他经常去玉春楼呢。”
    “嗯,你七哥人不错,出手也大方,玉春楼的欧米伽都喜欢他。”
    郁声闻言,忍不住问:“你呢?”
    “我?”谢小柳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只要给钱,我谁都喜欢。”
    郁声继续眨眼睛。
    “好啦,你不是说想吃甜的吗?”谢小柳不愿在他面前提自己的事,再次挽住他的手臂,“走吧,时间还早,我们吃完还能聊聊天。”
    抱着药包的郁声就这么被谢小柳拐走了。
    两个穿着旗袍的欧米伽叫了辆黄包车,挤作一团,在冷风里回到了玉春楼。
    这还是郁声第一次来玉春楼。
    他仰起头,好奇地四处打量。
    谢小柳轻车熟路地带着郁声往偏门走,推开一扇小门,然后将他拉了进来:“你吃过糕干吗?”
    “什么?”
    “芝兰斋的糕干。”谢小柳见郁声满脸茫然,了然道,“等着,我带你去吃。”
    正午时分的玉春楼没什么客人,谢小柳领着他从静悄悄的走廊里穿过。
    郁声从未来过风月场所。
    即便是在申城时,他也只是从门前路过而已,现下走得拘谨又紧张,巴巴地跟着走在前面的谢小柳,生怕迷失在一片灯红酒绿里。
    谢小柳穿过走廊,将郁声带出了偏门:“芝兰斋就在玉春楼边上,这么走,近些。”
    郁声点了点头,抱着貂的手放松下来,掌心一片冷汗。
    谢小柳走进芝兰斋,买了糕干,又称了些琥珀核桃仁,全装在纸包里,拿到了郁声面前。
    “尝尝,都挺甜的。”谢小柳笑眯眯地调侃,“这么喜欢吃甜的呀?”
    郁声往嘴里塞了块糕干,忙不迭地点头。
    谢小柳深深叹息:“还是个孩子呢。”
    然后暗道,哪里能嫁人。
    不过,谢小柳转念一想,郁声就是个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小少爷,命好,进了穆家的门,日后就算什么也不懂,嫁的阿尔法也不敢怠慢他。
    所以像现在这么单纯,也没什么不好。
    “去我房里吃吧。”电光石火间,谢小柳心里的念头就变了,“外头冷。”
    郁声吃着糕干,含含糊糊地说:“会不会耽误你……唔……”
    “你还真是个小孩儿。”谢小柳没好气地拍他的肩,“现在是白天,谁来?……那叫白日宣淫!”
    郁声忽地想起出门前,自己和四哥在炕上做的事,腿一软,要不是谢小柳搀着,差点瘫坐在地上。
    “小心着点,这路上石头多。”谢小柳踢飞一颗石子,以为他是不小心绊到,耐心地叮嘱,“玉春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老板赚了那么多黑心钱,还不肯将外头的路铺一铺,真是只铁公鸡。”
    “你也要小心些。”郁声掩饰性地轻咳,告诫自己不要乱想,跟着谢小柳又回到了玉春楼。
    他们吃了糕干,又一起就着茶水吃琥珀核桃仁。
    郁声喜欢甜食,吃得高兴,也不嫌腻,还递给了蜷缩在膝头的小貂一点。
    小貂不屑一顾,扭头将脑袋埋进了肚皮。
    “谁给你的貂?”谢小柳瞧见这一幕,眼里浮现出艳羡,“挺有灵性的。”
    “我四哥给的。”郁声提起穆老四,眼睛瞬间亮了,“它还咬了四哥两口呢。”
    “它不咬你?”
    “不咬的。”
    “真是通人性。”谢小柳嘀咕了一句有的没的,目光落在郁声放在一旁的药包上,语重心长道,“郁声啊,我怕你到时候失望,还是提前说一句的好……穆四爷的身子,若是真能治好,穆老爷子早给他治了。”
    郁声手里的琥珀核桃仁掉了下来:“啊?”
    “你去给他抓药,没用。”谢小柳残忍地说出了真相,“那药铺大夫的儿子喝了,都照样站不起来呢!”
    郁声瞬间有些忧郁,慢吞吞地嚼着琥珀核桃仁。
    没用又能怎么样呢?
    他可不想四哥一辈子都栽在隐疾上。
    郁声自问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缺陷瞧不上穆闻天——他自己就是个被穆老爷子半路认进门的义子,感谢穆家人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瞧不上穆家的老四?
    他只是心里多出了点奢望。
    他……他想要穆四哥……
    *
    后来,郁声是被穆老四亲自接走的。
    喝了一肚子鸡汤的穆闻天,惊闻郁声进了玉春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玉春楼是什么地方?
    那是奉天城最大的销金窟!
    欧米伽进去,不掉层皮,休想出来。
    穆老四急得差点咬破嘴唇,推开吃饱喝足,餍足得直打哈欠的穆老七,一人单枪匹马,杀到了玉春楼前。
    一路上,穆闻天想象了无数种可怖的画面,等真的找到郁声时,却发现他俏生生地坐在谢小柳的屋里,手边是没吃完的糕干和半盘子琥珀核桃仁。
    “四哥?”郁声循声回头,嘎嘣嘎嘣地把嘴里的核桃咽了,又心虚地将药包藏好,“你怎么来啦?”
    穆闻天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他拉进怀里,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一根头发丝,悬起的心才真正落下。
    “我来接你回家。”穆闻天捏了捏郁声沾了糖霜的腮帮子。
    郁声哼哼一声:“还没吃完呢。”
    谢小柳立刻善解人意道:“我帮你包起来。”
    然后趁着穆闻天不注意,与郁声耳语:“将糕干的纸包和药包混在一起,免得被发现了。”
    郁声感激地望着谢小柳,临走时,将裙摆上的珍珠揪下来一颗,偷偷塞进了欧米伽的掌心。
    谢小柳没拒绝,笑着向他摆手。
    郁声从小到大,因为身子弱,不常出门,这还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格外不舍:“我能来找你玩儿吗?”
    穆闻天脚步一顿,满脸震惊。
    什么玩意儿?
    他家的欧米伽,居然要来玉春楼玩儿?
    反了天了!
    当然,穆闻天只敢在心里犯嘀咕,面上是不好阻止郁声的。
    穆老四憋闷地看着两个欧米伽脑袋对脑袋,笑嘻嘻地说着告别的话,心里不受控制地冒酸水。
    “声。”最后,穆闻天忍不住了,将意犹未尽的郁声拉回身边,“走了。”
    郁声的目光落在药包上,忙不迭地点头:“是啊,该回家了。”
    他等不及要给四哥补补了。
    第20章
    但是怎么补也是个难题。
    郁声拉着穆闻天的手,抱着药包,颠儿颠儿地迈着步子,时不时叹一口气。
    穆老四提心吊胆地听他叹气,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嗯?”
    “谢小柳。”穆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