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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阮星阑先是吃惊,而后面露喜色,“师尊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先出去再说。”
慕千秋夺过徒弟手里的如意秤,面庞微红,轻声道:“星阑,走吧。”
“等等,师尊,这里有个新娘子,咱们不看看她生得何种模样?”
“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那师尊看过了?”越说没什么好看的,就说明越有好看的东西。
经历过方才的事情,阮星阑便猜测,此地可以窥探闯入者的内心。
既然此地只有师尊,那想必新娘子的脸,便是……
阮星阑趁慕千秋不注意,猛然回身一拽,那红盖头一揭,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他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哈,师尊,你……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跟我成亲啊?是不是,是不是?”
慕千秋转头:“星阑,该走了。”
“不是,等等,师尊,这是什么东西?”少年的眼尖,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惊叫道,“我的天呐,师尊,这碗水饺被人吃过了!”
“走了。”
“师尊!!!你喂他吃什么生饺子?你何该喂我吃啊,喂我吃!”少年气极跳脚了,炸毛似的道,“你喂他吃,他又不会给你生孩子,你喂我吃,我可以!”
慕千秋的脚下一顿,转身回望,见少年气得小脸通红,一边跺脚,一边指着那碗水饺。
竟是那般的在意,倘若不是因为床边的新娘子是假,怕是早就要将人撕扯成了碎片。
“师尊!你何该喂我吃的!你喂他吃干嘛?你喂他吃,他也不会给师尊生孩子!”阮星阑此刻就像那无理取闹的三岁孩童,扑过来大力撞入慕千秋的怀里,又蹦又跳的,“师尊,师尊!应该喂给我吃,喂我吃!”
慕千秋被撞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又立得稳稳的。心道,星阑从不是个吝啬之人,也从未如此小肚鸡肠,怕是真心实意吃了回闲醋,竟连这个也要争一争。
遂有意逗一逗他,便道:“怎么,你也要吃?”
“吃!”
“可那是生的。”
“我就是要吃生的!”
阮星阑跳起来,两腿圈住慕千秋的腰,愤愤不平道:“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师尊是不是就要挑他的红盖头了?他能有我好吗?”
慕千秋道:“你好,你最好了。”
随手便端过那碗水饺,慕千秋又道:“真吃?”
“真吃!”
少年偏头,就着慕千秋的手,啊呜咬了一口,囫囵吞进肚子了,这才道:“生的!”
“嗯,生的。”慕千秋放下碗,拍了拍他的腰,“好了,下来吧。”
“我还要吃枣子,花生,桂圆,还有白子!”
慕千秋不懂民间习俗,以为他这是饿了,便道:“那有什么好吃的?等离开此地,师尊下面给你吃。”
阮星阑立马想歪,面红耳赤地把头往慕千秋的颈窝里一埋,慕千秋微微愣了愣,很快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床边的新娘子,似乎是个傀儡,还不如此前在火海里的少年。全身唯有眼珠子可以转。
不偏不倚地盯在阮星阑的身上。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色。
“师尊,小凤凰他们呢?怎么不见他们的人?”正事要紧,阮星阑蹦哒下来,随手又把红盖头抛到傀儡头上,“先找到他们要紧,我怕他们几个出事。”
也不知是否乌鸦嘴发作,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惊叫。二人飞快对视一眼。阮星阑道:“师尊,声音似乎是从床板底下发出来的!”
慕千秋点头道:“此地古怪,切记谨慎。”
而后便将床边的傀儡人推开,很快又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阮星阑跳到床上,掀开被子一瞧,果见有个密道,抬眸同慕千秋道:“师尊,我先下去,师尊小心些!”
而后也不等慕千秋答应,率先跳了下去。
慕千秋刚欲追过去,衣袖就被什么东西扯住,偏头一瞥,便见那傀儡不知何时动了起来,竟抓着他的衣袖。
略一思忖,便抬手将此傀儡尽数毁去。
一入地道,周围黑漆漆的。阮星阑随手点了张明火符,勉强可以视物。
周围皆是嶙峋巨石,道上白骨森森,粗略瞥过一眼,阮星阑心里一沉,暗想这些应该就是当初那一万童男童女的遗骸了。
225、我行,让我上
观这些尸骨的形状, 想来死者生前的年龄并不大,就以阮星阑的眼力,能猜出个大概来。
应当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孩子。而且都是普通人。
既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又非玄门弟子, 甚至连点防身的符咒都没有。
阮星阑最看不得这种人间疾苦了, 明明自己过得都不怎么样,还想着拯救身边的人。
是他来得太迟,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时空再度扭转,他定然不会让魔君以这一万人的性命, 去开启什么劳什子无间鬼境。
许久之后,阮星阑才道:“妈的, 这贱人,就是死了都恨不得让人把他的尸骨挖出来鞭尸!简直活气人!”
慕千秋方才查探了地上的尸骨,听闻此话,起身道:“他的确该死, 但事不宜迟,还是先寻到其余人再说。”
方才二人听见了尖叫声, 又发现了密道,下来查探后, 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整个地道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别说是寻人了,就是连个鬼都没寻见,唯有满地白骨,散发着泠泠寒光。
阮星阑时刻注意着脚下,生怕踩着别人的骨头了。听罢, 便道:“简单,倘若方才我们听见的声音是真的,那此刻我们也回应一声便可!”
慕千秋道:“嗯。”
而后,就听阮星阑气沉丹田地大喊一声:“啊,住手!快放开我师尊!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慕千秋:“……”
刚要问一句,为何这般。
便听嗖嗖几声,两道身影迅速窜来,凤凰儿一马当先,提剑怒道:“谁敢动我师尊?!我要他不得好死!”
随后,云景和玄霜落后一步赶来。
阮星阑笑道:“没事,没事,各位,你们怎样?都没事吧?”
说这话时,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了云景身上。
云景道:“自是无事,只不过魂石一直闪烁不止,阮公子,你看,可是有我那朋友的线索了?”
不知为何,云景对他的称呼从“魔君”直接成了“阮公子”,似乎从心底里觉得,眼前的阮星阑早便不是当初的魔君了。
阮星阑对魂石还是颇有几分研究的,毕竟也曾经“身受其苦”,闻言便道:“可否将魂石拿给我看看?”云景略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将魂石递给了阮星阑:“我听闻,只要将童子之血滴在上面,此物便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