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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确实无论如何也危及不了岑家的事的。
    这芝兰玉树终究是经历太浅。岑邧隐隐觉得里头必有文章,却怎么都说不出个好歹来。
    岑秀仕宦多年,见此情此景心中又是焦愁又是好笑。他径自走到一旁坐下,问:“我且问你,当今圣上对西陵侯是个什么看法?”
    岑邧在心里想了想。自古帝王皆是疑心病重,最受不得“功高盖主”。别的不说,且看如今西陵侯的处境。以前的西陵是他母亲长公主的封地所在,好歹也是个正经的州郡中心。
    这名为平州的辖区在长公主逝世之后就渐渐地被化整为零,切割给了四周的州郡。独独仅有西陵及另外两个县被留了下来,仅仅存了“平州”的空名,名存实亡。之后便是半年以前,陆极受封西陵侯,他的封邑其实就是这单独被划开的三个县。然而朝廷面子上只称他为西陵侯,决口不停另外两个县。
    若是真要较真,其实这封地也不算小了。可是与之前的陆极比呢?
    往日陆极坐拥西北一方天地,虽地处偏远,物资贫乏了些。可至少山高皇帝远,西北兵强马壮,诸将士又几乎全是其父陆证的拥趸。如此一来,陆极待在他的西北多自在?
    怪不得那陆侯爷通身杀气,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暴起看人一样。若是一介将才被疑心病重的皇帝猜疑至此,恐怕是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更何况打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母亲同胞的亲娘舅。
    “西陵侯为圣上忌惮举世皆知。”岑邧顿了顿,按下心中的感慨之一,缓缓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想温家主或许是打算从朝中下手。圣上有命,纵使西陵侯有再多的手脚,怕也只能束手就擒。”
    他说完,便等着父亲的评价。
    岑秀见他停了,心中暗悔,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这儿子养成个谦谦君子。想他当年在岑秀这个年岁时,早就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物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且问你,自先太子罹世以来,被圣上褫夺封地的各路侯爵可在少数?不说别的,就连圣上最宠爱的几位娘娘家里、还有几大世家那几位封地都被撸了个干净。现在朝中的大部分侯爵不过是虚领爵位,领朝廷俸禄过活。”
    “像西陵侯这样的,还能在封地里养私兵的在十年前还算不少,如今看来真真是沧海遗珠,独得皇恩。”岑秀叹了一口气,“为父知道你通读圣贤书,可时移世易,有些事还是要放在当下来看,万万不可概而论之。”
    岑邧连忙点头:“父亲说得是!如此看来这西陵侯是有恃无恐了?”
    他至今还记得被被对方喂毒药的恐惧,也还记得一大早醒来解药躺在床头的劫后余生感。
    谁知道岑秀又否定道:“非也。虽然圣上对他确实有所偏颇,但陆极生为人臣,手握重兵又怎么会不引起圣上忌惮?”
    岑邧:什么话都让您一个人说了。
    这最近屡屡失意的贵公子抬了抬眼皮,恭恭敬敬地请教道:“父亲的意思是?”
    “圣上对付西陵侯自有他的一套办法。他既顾念着骨肉亲情,又因为西陵侯的能量以及废太子的事而深感忌惮。陆极封在远离西北的西陵后,咱们的圣上对这个外甥疼爱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对他苛责。”
    “如今这温秉将这个皮球踢给我,就是让我将西陵侯出现在青州的事上报朝廷。”岑秀神情凝重,“青州乃是北方与望都之间的一道屏障,又环山抱水,乃是兵法上的兵家必争之地。若是圣上得知,西陵侯无缘无故离开封地到了青州,想必西陵侯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可是——”
    岑邧想说陆极未曾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岑秀若是贸然抱上去岂不是不合情理反倒有构陷诬告之嫌?
    他嗫嚅着,最终说道:“此事与父亲毫无干系,倒不如说他温秉出现在青州才最奇怪。”
    岑秀道:“你想岔了。”
    “温氏何等的庞然大物,朝中官员有一大半都被握在温氏以及温氏支持的太子殿下手中,即使是我也没有能量与胆识违抗温家主的意思。”
    这鬓发微霜的太守叹了口气:“在这朝中,要想走得远、走得高,哪个不是苦心钻营?你莫看我如今当着州郡太守风光无比。只要他温秉一个不称意,明日我这乌纱帽就能被摘下来。”
    “大势握在他温秉手中,这明谋我是逃不掉的。”
    岑邧听了,久久不语。
    岑秀也不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儿子老实,他这个做老子的要负一半责任。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岑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待我修书一封上报朝廷,你也跟着去望都一趟,长长见识。”
    岑邧点了点头,又听他父亲说道:“你那个师父多半是自身难保,若不想累及父母宗族,你还是早早忘了为好。”
    岑太守看得清楚。这孟青遥正是靠着温氏的扶持才在这青州立起来的。若是往日,他倒是不介意与她交好。可树倒猢狲散,眼见着孟青遥将温秉交代的事情办砸了,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