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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由护士推着离开病房的时候,意外碰上了周子祺。
    当初徐延在盛宴被带走的时候虽然眼睛被蒙住,但因为周子祺车上留存着几丝资讯素的味道,密闭空间里好像有种浓度被提升的错觉——徐延在那辆车上待了一个多钟,所以对周子祺的信息素味道记得很清楚。
    是徐延不喜欢的红酒的味道。
    周子祺显然也认出了徐延。 视线相触时,周子祺表情戏谑地挑了挑眉,而后再自然不过地将徐延身后的年轻护士打发走了。
    你好啊。 周子祺笑眯眯地拉住徐延的轮椅,很自来熟地跟他打招呼,周子祺,贺停的表弟。
    哦。 徐延不明所以地点了头,你好。
    周子祺缩了缩鼻子做出嗅闻的模样,忽然很夸张地哇了一声,又用很暧昧的眼神看徐延:我哥也太...... 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呢。
    徐延闻言怔了怔,回过神后红着脸按下了轮椅扶手旁的后退键,刚转了小半圈就被周子祺重新截住:好好好,不逗你了。 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想着好不容易遇上一次,就让你多笑笑嘛。
    徐延绷着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强势些。 因为觉得周子祺讲话颠三倒四、莫名其妙的,就问他:我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你的腿啊! 周子祺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神色间露出了徐延看不懂的担忧来,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真的,我哥已经在跟研究T伤骨剂这方面的专业团队接触了,搞不好过两年就能出来新成果,以后或许还是能站立起来的......
    周子祺说起话来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徐延看着他不断张合的嘴唇发愣,双耳止不住地嗡鸣,很快便盖过了周子祺的说话声。
    脑海里好像安了个电钻,一下一下地钻得徐延头疼,他无法思考,只有腿、T伤骨剂之类的字眼在脑子里没有规律和逻辑地胡乱排列。
    徐延发了很久的呆,也可能没有很久,最后周子祺推着他从电梯里出来时,他才回过神般,语速有些慢地问周子祺:你带我去哪里?
    周子祺很奇怪地看着他,直接把他推到医院门口那辆黑色保姆车前,和司机一同扶着他上车时说:刚刚我哥电话里不是说让你下来吗? 他派来接你回家的人到了啊。
    徐延缓慢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认真思索一样,想起刚才好像是接了个电话的,原来是贺停打来的吗? 好像是吧。
    他表情木然地看着周子祺帮自己在腿上盖了条毯子,又退出去跟自己说再见。 车门很快就被关上,没一会儿车子就开出去很远,远得他看不清医院的建筑了。
    脑子里还是乱糟糟,徐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想周子祺说的话,想贺停最近冷淡的态度,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想为什么之前每次都亲自来医院接他回家的贺停,今天不来了。
    再没有人像他一样蠢了吧。 徐延想,世上大概只有他这样的,才会把医生于心不忍的态度当安抚,把陪护眼中的怜悯当亲切,把贺停偶尔的善意的施舍当心软,日复一日地自作多情。
    怎么会这么蠢啊? 徐延一遍又一遍地自问,怎么会这么蠢啊? 所有人都是因为知道你的病情在可怜你而已,你为什么会这么蠢啊?
    温度日渐回暖,徐延却置身冰窖般手脚发凉,他紧紧握着通讯器,双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明知没有意义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复,但还是固执地给徐酩的LINK账号发信息。
    费力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下来了,啪嗒啪嗒落在通讯器发亮的屏幕上,扭曲了上面的字体。 徐延的眼眶烧得发痛,但还是用力睁大双眼,看了很久,只觉得自己发过去的每一句我好怕和怎么办都可笑得毫无意义。
    醒来时已经是在床上,徐延捂着胀痛的双眼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这儿的,只知道头昏脑胀的,想先洗把脸清醒清醒。
    他按下遥控器,两分钟后房门便被敲响,进来的不是阿卜杜勒,而是端了餐盘的程管家。
    程管家推着懒人餐桌过来,问徐延想先喝汤还是吃饭,又说其实他到家的时候饭就做好了,只不过他在车上睡着了,贺停就直接把他抱到楼上让他睡觉。
    徐延慢吞吞的,一口汤一口饭地塞嘴里,听程管家说今天花园里送来了几盆新植物,徐延爱吃的草莓已经放在冰箱里冷藏,今晚接徐延的车刚到家门口贺停也跟着到了,把徐延抱上楼之后,现在正在楼下接待刚到不久的赵轻露。
    这餐饭徐延吃了很久,但程管家最后将餐盘撤走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剩了不止一半的分量。 他劝了劝,徐延只说没有胃口,程管家看他脸色是有些差,重新上楼来看徐延的时候,就顺便给他带了两管营养剂放在床头。
    晚上赵轻露带来了好消息,以徐青屏父子的判决结果,从贺停这里换走了一块赵运想要的地。 赵家和贺家向来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能借对方的手段得到己方想要的结果,对于双方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房里开了一盏亮度很低的小夜灯,时间还不到十点,但徐延睡不够似的,贺停进房时就看到他双眼紧闭,侧身靠着兔子抱枕睡着了。
    贺停不舍得弄醒他,多看了两眼就进浴室洗漱,出来后又去了书房工作。
    等回房睡觉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贺停动作很轻地扯出徐延抱着的那个半人高的玩偶,又把人揽进怀中,这才心满意足地关了灯。
    不知过了多久,浅眠的贺停忽然又伸手开了灯,另一只手捞着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的徐延,很拿他没办法一样问:徐延,你哭什么?
    徐延还是背对着他,细瘦的肩膀抖得什么似的,喉咙里都泄露了两声呜咽,还要嘴硬否认:没,没哭......
    贺停把人转过来,徐延大概是哭懵了,反应有些迟钝,脸上的泪痕和表情都被贺停看清了才记得捂脸。
    贺停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来,耐着性子问了几遍。 徐延可怜得要命地抽噎了好一阵,才眨着一双泪盈盈的大眼睛直视贺停。
    贺停。 徐延哑着声音叫人,眼泪跟流不完一样溢出来,双手被贺停攥着,又躲不开贺停伸过来的手掌,便干脆自暴自弃地仰起脸任贺停擦泪。
    贺停,徐延叫了一遍贺停的名字,以后,等你和赵轻露结婚了,会给我很大的一笔钱吗?
    他哭得很厉害,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还非要说:会吗? 够我养老就好了。
    贺停看着徐延鼻尖眼眶通红的样子,心想怎么会有人能用这副可怜得让人心疼的表情说出这种话来? 晚上在徐延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