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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旭不在这裡,就算收到消息最快也要两三天,他知道了,黄花菜都凉透了。
这是一座小分舵,开的赌坊,楼内人不多,只有掌柜的和几个千术高明的荷官隶属追月楼。
李元悄无声息的收拾干净,自己带去的几个人顺理成章的鸠占鹊巢,赌坊照样开,只对外人说这几人回老家去了。
楼内原本是有规矩的,护法舵主之间不可恶意伤人抢地盘,原本都还算安分,但现在李元也说不准自己名下还有多少地方是自己的。
赌坊人多口杂,这镇子不大,开的最多的馆子是客栈和驿站——一个四通八达但仅供落脚的地方。
这间赌坊人员流动性也大,很多人只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然后了,没人会在乎赌坊的荷官是谁。
于是李元顺利掌握到了更多的消息,比如丁旭的旧疾又发作了。
丁旭多年前他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虽对外宣称是早已痊癒,但像李元这种身份的人知道,好个屁。
这么多年丁旭暗地裡走访了许多名医大夫,但都治标不治本,好一阵坏一阵,病都是靠汤药与内力强压下去的。但最近这些年他年纪上去了,近半年更是他心力交瘁,病便压不住了。
听闻这次他旧疾復发,吐了不少血,还昏迷了三天,只是这事被他心腹压下,外界没人知道。
李元摸着下巴,在思考到底是哪个小叛徒透出这事的,到底是投诚还是陷阱?
那天李元还在翻丁旭的帐本,想看看他兜裡有多少钱,就见一隻雪白的鸽子从外面飞进来,乖巧的落在他肩膀,歪着头看了看他。
李元拿下它脚上的小竹筒,打开后掉出两张小纸条,只是这字略有眼生,待看完才得知,是聂沛。
“总舵收一匿名信,我已附在信中。另问,小元儿可安好,你沛甚是想你,后处略有空虚,望速归,亲亲。”
李元:“……”
李元面无表地把这信撕了。
另一封则十分严肃,字迹略有眼熟:“丁病重,落脚于包南福如客栈。”
李元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丁旭病重不是小事,要是能就此将人除了就再好不过了。
【作家想说的话:】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我已经完全不想好好起章节名字了
李元正在給自己挖坑的路上 章节编号:6127704
李元好歹懂些粗浅的易容之术,直接给自己弄成个难民样的人。他鬍子留了几日没刮,鼻子下边长了一些,头髮也随便一束,脸上抹了不少泥,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麻衣就向着包南去了。
没人知道这个一路神神叨叨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护法,也没人知道这老头脚程有多快。
两三天后,李元已经到了包南镇。
包南镇治安状况十分差劲,衙役们巡逻都能顺便调戏两个姑娘,再被姑娘扇俩大巴掌。
如客栈是包南镇最大的客栈,也是这裡最大的暗舵,裡面的小二没有不会武功的,全是丁旭在这裡的眼睛耳朵。
李元找了个犄角旮旯,比如镇外的一间破庙,从一个老头变成了个身材臃肿的富商,直接住进了福如客栈。
福如客栈顶楼的甲字间全被另一个富商给包了,李元本想装模作样的开个双倍价试试,结果掌柜的不仅不惊讶,还有些不屑:“这位客官,您就别想了,五楼的甲字间那位爷直接开了五倍价格,乙字间倒还有位置,您看您?”
李元嘀咕道:“那就乙字间吧。”
靠,据他所知,福如客栈甲字间一晚就要五十两银子,五倍价格,二百五十两,十几间房,丁旭岂不是赚翻了?
掌柜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抬手叫了个小二带李元上了三楼。
乙字间也没什么,李元装作一脸不满,好脸色也没小二一个。
李元随口点了些吃食,将小二打发走了。
甲字间已经被人包了,丁旭应该已经转移到福如客栈的密室中养伤去了,晚上悄悄摸一下地形,过几日再动手。
李元打定主意,开始吐槽甲字间的富商真是富得流油,不知道又是哪个冤大头。
夜裡过子时,李元睁开双眼,轻手轻脚的下床,准备出发。
整个福如客栈都安静下来,只有院子裡偶尔想起的蛐蛐声。
李元把自己那身臃肿的衣服脱了,身上就只剩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李元修长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李元觉得还是这样好看,腰细腿长的,是个低调内敛的俊朗青年。
李元不想第一晚就打草惊蛇,毕竟这在外人看来就只是一家高档客栈,低调一些摸个地形就行了。
轻轻推开窗户,李元足尖一点便轻飘飘地飞出去了。
落到房顶的时候也是轻轻巧巧,没有半点声音。
“阁下夜遊福如客栈真是好情趣。”李元身后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不急不躁,似乎就等着看李元的笑话。
李元:“……”
妈的,房顶怎么有人?
后来李元想,幸好这位兄台并不想杀人,只是单纯的在看星星,否则自己当时愣了那么久,早就人首两地了。
身后没有任何杀气,李元故作淡定的转头,发现那是个只穿了一身浅青色裡衣的青年。他头髮没束,曲着腿,脸上带了些浅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阁下是?”李元站在原地没动,选择性的无视了刚刚的尴尬。
“一个护卫罢了。”那人答道。
威胁,绝对是威胁!
李元点头:“甲字间的?”
那人微笑:“正是。”
看来甲字间的富商不是一般的富商。
李元怎么说也是追月楼的护法,武功说不上冠绝天下,但也是赫赫有名,就算这人原本就在房顶,他也不应该毫无所觉,除非这人武功高出他一大截。
“不知阁下怎么想到夜遊客栈的?”
李元脑子裡想了一堆事,面上却不露半分:“兴起之至。阁下这夜观星象也是这客栈的独一份啊。”
“敝姓萧。”他道,“一同观星?”
“李。”李元抱拳,“在下还有要事,不奉陪了。”
话音落,那人已经急转至他身前,曲指成爪,爪向李元的脖颈。
李元早有防备,身形极速后退,躲过了这一抓。
“不知有何要事?”这人的裡衣随着他的动作鼓起,像是黑夜中的一隻雕,动作迅速,眼神毒辣。
李元闭口不言,只是手上招呼不停,与对方交起手来。
二人在房顶辗转,落脚无声,那人似乎存了生擒的意思,没下重手,李元勉强与他打了个平手。
“不若阁下先说说自己为何夜遊?”
李元憋了一口气,一掌拍在对方胸口,自己后飘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