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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看着丁旭微胖的背影,面无表情,内心则是撇了撇嘴,老东西回来干嘛,心虚了?
    李元不知道陈墨川又去哪了,倒是吴师傅那边传来了消息,说玄铁比他想像中更难熔,时间恐怕还要延长。
    李元不知陈墨川在哪,索性贯彻陈楼主的意思:“以质为重。”
    于是吴师傅就再没消息了。
    直到四个月后,吴师傅眼冒精光,带着剑来了。
    黑色的剑鞘,银色的镂花,剑身银白,坚韧却泛着幽幽蓝光。
    李元拿着剑反復看了看,比划了两下,除了感觉略短外没什么不适应。
    李元自己的剑长三尺二,比这把长不少,不过材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还被他搞断了几把。
    又半个月后,陈墨川回来了。
    见了这把剑,高兴得很,也反復看了一会儿,拍拍李元的肩膀:“有你在,我放心啊,这段时间有劳你了。”
    李元内心:剑又不是我铸的,而且我一直很“有劳”。
    “楼主过誉了。”
    陈墨川美滋滋收下剑,道:“我回去了,寄信还是老地方。”
    李元低头行礼,将人送走了。
    自上次没见到楼主后,丁旭安静了两个月,就继续搞小动作了。
    追月楼现在两极分化严重,互相都有安插人手,只是那些核心消息是绝对不会流出来的。
    丁旭并不知道陈墨川后来又回来过,还是后来才得知吴师傅耗时四个月新铸的剑让人拿走了,他这一想才知道,陈墨川回来过了。
    不过他也无心管理这些,成事在即,没必要为这些事情分心。
    丁旭听着万岭禀报最近的帐目,结束后缓缓开口:“万岭,当年李元戏弄你,你可还记得?”
    万岭当即一凛,顿时明白丁护法这是准备出手了。
    丁旭的叛变来的及其突然,李元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调了这么多人手过来,那些人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城内和总舵裡冒出来,隶属于丁护法麾下的各个分舵也随之而起。
    李元坐不住了。
    派人去给陈墨川送消息,结果两个人回来说,楼主把他俩扔出去的,因为楼主好像没和他儿子提过他的身份,他儿子的脸色非常之臭。
    李元:“……”
    属下低着头,不敢看李元铁青的脸色,又道:“楼主还说……说左护法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养……养您是干嘛的……”
    李元告诉自己不要迁怒属下,话是楼主说的,不要迁怒,不要迁怒……
    李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骂人的欲望,沉着脸道:“知道了,下去吧。”
    李元内心:我操,当我不知道你是怕陈一生气吗,身份暴露了儿子一时接受不了吧?
    李元面无表情地将脚下的地砖踩出两个漂亮的脚印,正好比他的脚大一圈。
    地砖无辜脸:说好的不迁怒呢……
    內鬥的幾個步驟 章节编号:6127060
    追月楼么,专精暗杀,赌坊青楼布料铺子小吃摊那都是副业。于是搞党争呢,副业极受影响,毕竟很多做工的都不清楚这家店的老底。
    至于专精暗杀么,搞党争就很有点意思了。
    第一步,揭老底。
    于是今天听说某某早点摊其实是追月楼暗舵,明天就听说有人寻仇把一家胭脂铺子烧了,后天搞不好有人忽然发现本城最大的赌坊幕后老闆是追月楼某杀手。
    人心惶惶,许多不明真相的普通人顿时选择辞职,当杀手近在眼前的时候没人可以保持冷静,尤其是追月楼这个最有名的杀手楼。
    第二步,搞暗杀。
    追月楼之内毕竟也分武功强弱,最先淘汰的一批,就是这一期捡回来的小孩。
    老杀手有的是方法悄无声息地杀人,这是新人极度缺少的经验,能活下来的杀手谁没点真本事呢。
    而老杀手之间,就是比警觉性,比内力深浅,相对于“欺负人”,这裡的死亡率大大下降,但同时受伤率极高。
    第三步,是史先生推动出来的,撕破脸。
    学堂这个存在吧,只在总舵有这么一个,主要是教书先生就这么一个,能被捡回来的孩子又不多,都是从总舵出去的。
    史先生有故事,但听过故事的人不多。
    这位老先生六十多岁了,丁护法不过五十出头,老楼主有意帮衬史先生自然不会将他的身份到处去说,丁护法对此一无所知,只当他是个体弱年老的教书先生。
    史先生叱吒风云的时候,丁旭可能真的在什么地方和人抢馊馒头玩泥巴,一天到晚最担心的就是有没有饭吃。
    大约是丁护法命到此该绝,他安排了人,直接杀到学堂去了。
    李元喜欢往学堂跑的事尽人皆知,和史先生关係好更是无人不晓,丁旭担心以后这群小孩有异心,索性直接做掉。
    然后爆出了追月楼二十几年来最大的冷门,也是追月楼内部二十几年来最血腥的一次事件。
    丁旭只当学堂是一堆废物,就随便派了七个,三个在明四个在暗,水准只能说中等。
    三个人不知道还有四人在暗,于是自己也分了两波,两明一暗。
    两明没打算露面,静静地附在窗外,手上拿着数根细长银针,眼睛紧紧盯着在前方念书写字的史先生,手指轮动,银针顿时扎破了窗户纸,飞向史先生的脖颈。
    结果两人也没看懂史先生怎么动了一下,那几根银针就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震惊,转头再看史先生,他撚着自己的鬍子,晃着头,口中平板的说着:“律吕调阳,就是六律六吕调节阴阳。六律六吕指的是音调,从低到高分别是黄锺,大吕……”
    不仅下方的学生昏昏欲睡,趴在床边的二人也觉得昏昏欲睡,这都讲的什么东西,之前史先生讲过吗?
    史先生讲完一大串,放下书本,喝了口茶,十分不文雅地吐了吐茶叶沫,用力拍了拍桌子,激起一层浮土:“醒醒醒醒!”
    史先生的葬禮 章节编号:6127061
    李元是两天后赶回去的。
    除去信鸽飞去报信耗去的时日,就是李元从几百裡外的分舵往回赶,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赶到总舵的时候,李元飞身下马,那马再也支撑不住,口吐白沫倒地死了。
    史先生已经被李元留在总舵的人收敛了尸身,放在后院一处阴凉地方避光的屋子裡。
    那日学堂活下来的学生轮流守夜,都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所有学生都不喜欢的史先生,会这样拼死保护他们。
    最后的场景鲜活的刻在他们心中,无法忘却。
    学堂内,残肢断臂混着木屑纸张,黑红一片。
    那些人在他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