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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
在被这般情绪左右之下,指节分明的大手稍一用力,杯盖撞在杯壁上,发出“砰”的一声清脆,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
景詹不虞的面色入在他人眼里,成了另一番意味。
太子果真是极不喜太子妃的。
“皇祖母,三位皇妹在底下独自玩未免无趣,不如让我们兄弟几人陪着一起。”四皇子同太后请示,见太后点头应允,转而对景詹道,“太子殿下可要同去?”
景詹疏离地一笑:“孤便不必了,四皇兄去吧。”
草地上,景姝望着高飞的纸鸢,笑得灿烂,口上不住地夸温亭晚。
“皇嫂,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以前是不是常放纸鸢?”
“是啊,未入宫前,家兄每年都会带我去参加京中的纸鸢节,那时有家兄帮我,我总是能拿了头名,在珍馐阁免费吃上一月的。”
温亭晚说起从前的事,双目都在发光,景姝听着也艳羡,她从未出过宫,若有机会,她也想一揽京城的繁华。
不远处的四公主景娆,望着那边有说有笑,自己的纸鸢却迟迟飞不上去,愤愤地踢了放纸鸢的小太监一脚。
“狗奴才,怎么这般没用,好半天都放不上去。”
三公主景婧看见气呼呼的景娆,拉着自个儿的小太监过来落井下石。
“怎么回事啊,四皇妹,你这纸鸢怎还没飞上去。”
景娆没好气地回了她一眼:“三皇姐别忙着笑话我,你的纸鸢虽飞上去了,可还不是没景姝那小丫头的飞得高。”
景婧倒没被她激怒,只一副遗憾的样子,叹道:“没办法,谁让五皇妹找了位好帮手呢,我看那纸鸢掉是掉不下来了,除非是脱了线,不然啊这头名定是五皇妹的。”
说罢,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脱了线?
景娆望着那高得都快看不见的孔雀纸鸢,脑中灵光一闪。
温亭晚这边玩得有些累了,便将手上的线递给了景姝,玩笑道,“你可得握紧一些,若握不牢,这纸鸢可要飞走了。”
景姝点头如捣蒜。
“你拿得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不远处的景娆牵着线,嘴上同小太监吩咐着,眼睛却时时注意着景姝。
“你拿好了,等我让你放手的时候你再放。”
对着小太监喊完,景娆往景姝的方向飞快地跑起来,景姝背对着她,并没有发现,等锦绣大喊着让她闪避时,已然来不及了。
景娆狠狠往她身上一撞,景姝身子一个不稳,连带着几位上前搭救的宫女一起,纷纷倒在了地上。
景娆侧目,瞥见景姝因摔倒而放开的双手,得逞地一笑。
她刚想起身虚伪地道声歉,只听一道清澈温婉的声儿在耳边响起。
“四皇妹可小心一些,虽说我带了不少纸鸢,可这一只五皇妹可是喜欢得紧呢。”
景娆不可置信地抬头。
只见温亭晚手中握着线,那孔雀纸鸢还好端端地在天上飞着呢。
指尖深深陷入手心,景娆笑得极其难看,“抱歉啊皇嫂,是我没看路。”
盼春殿二楼,景詹远远瞧见草地上出了意外,一群人横七竖八倒在一块儿,端着茶盏的手一颤,杯中的水溅出了几滴。
他微微倾身,才看到温亭晚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一颗心落下来,整个人都跟着松了松。
殊不知,他这一细微举动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太后眼里。
“太子妃进宫也一年多了吧?”
景詹不知太后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只恭敬地答:“是,孙儿与太子妃是前年的十一月十举行的大婚典礼。”
太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太子倒是记得牢。”
景詹闻言微愣。
他本该极厌那个日子的才对,可不知为何,竟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既已成婚,有些事,便该抓紧。”太后转动着手上的菩提珠串,“遥想哀家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入东宫一年,便已生下了皇帝,子嗣一事乃是大事,太子需多上几份心。”
景詹眸光微动,颔首应声。
一个时辰后,太后将草地上放纸鸢的众人召了回来,虽说四公主景娆的纸鸢在四皇子的帮助下,好歹算是放上去了,可还是没有景姝的纸鸢放得高。
“今日这纸鸢赛的头名非姝儿莫属了。”
孙嬷嬷将太后准备好的奖品拿出来,正是一对品相上乘的莲纹镶金翡翠玉镯。
景姝欣喜地谢恩领赏,景婧和景娆看得眼都红了。
“这游戏终归不过游戏,有好胜之心也无可厚非,只是伤了手足之情,便不好了。”
太后声调平和,却是将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三公主和四公主身上,景婧和景娆只觉背脊发寒,再蠢也知道,太后是在暗暗敲打她们。
家宴罢,众人各自散去。
温亭晚和景詹同去东宫,自然同路,可两人一前一后,却是相隔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