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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
    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
    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
    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
    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
    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
    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
    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
    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
    他不相信。
    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会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偶而已吗?
    如果真的是,那也只能怪他瞎了眼。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自己去求证,而不是道听途说。
    至于求证,那自然是要等到回去之后再说了。
    打定主意,心事一了,闻弛又躺成了根咸鱼干。
    反正暂时回不去,先睡一会儿再说吧!
    可是这天晚上,闻弛终究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他睡到一半,就被魏尹给弄醒了。
    闻弛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在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
    此时魏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自己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神情,却低着头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闻弛就是咔嚓一下——
    闻弛狠狠打了个哆嗦。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将他脑袋边线头上的结给剪开了。
    随后对方捏住那个线头,在闻弛看不到的角度,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一扯一扯地,扯得闻弛心惊胆战。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轻轻放在对方捏着线头的手指上,又使劲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力求能够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与无辜。
    心中却对自己现在的颜值没有一点逼数。
    只是魏尹倒不嫌弃他,看了眼放在自己手上的小爪子,便又低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手头的事情上,嘴上却给他解释道:“我帮你修一下。”
    闻弛听到时是有一瞬间的懵逼的。
    所以阴师现在有这么普遍了吗?是个人都会做无辜娃娃了?
    狗皇帝住在这宫里,每天晚上睡得着吗?
    虽然心中这么吐槽着,闻弛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毕竟他现在不仅受够了自己这幅挫样,最重要的是疼痛和晕眩始终没有放过他。
    只是魏尹看起来确实是个生手,磕磕绊绊的弄了一个晚上,也没把他的脑袋修好。但好在,另一个眼睛却是补上了。
    重获从前的视野,闻弛有些新鲜地晃了晃脑袋,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他就着魏尹拿过来的小镜子,晃晃脑袋欣赏自己现在的新模样,却不知道自己像个小螃蟹似的摇头晃脑的样子,有种丑萌丑萌的可爱。
    魏尹坐在旁边看着他,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手。
    而此时闻弛,还在欣赏自己的样子,却发现镜子中的他,现在有34个脑袋,可是右边的脑袋每根绳子所缠绕的力度相当,而左边却有的松,有的紧。
    这就导致右脸表面凹凸不平,像是长了癞子,又像是火烧过留下的疤痕,丑得十分有个性。
    闻弛心中简直了,这模样还不如不修呢!
    他气得“啪”一下将镜子给盖上了,随后用手撑着转过身,愤愤地往藤盒里爬,压根没有注意到魏尹那抬起了一半的手。
    果然这人就没有那么好心!
    闻弛一把关上盒子,气鼓鼓地睡觉去了,却把魏尹撂在外面,直挺挺坐在那里,缓缓收回了那只手。
    第23章
    闻弛心大, 气过就忘了。
    第二天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趴在盒子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正在穿衣的魏尹。
    魏尹穿好衣服束好腰带,转过身看到他这样便又是一愣。
    顿了顿, 他又批上外面的大氅,一边说道:“今日有要事,不能带你出门。”
    闻弛失望地从盒子边上滑了下来。
    呵,男人, 果然嫖完就扔。
    魏尹见状, 又像是解释般地道:“成国公和辅国公进宫谢恩,陛下欲开宴招待他们。”
    闻弛想了想, 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面没有这样两个需要狗皇帝如此隆重招待的人。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这很有可能是宓妃的父亲和师傅。
    他翻了个白眼, 盖上盖子倒头就睡——亏他还起了个大早,白瞎了。
    在屋里无聊了一整天,傍晚魏尹回来的时候, 正在抠墙角的闻弛就又双眼发亮地看着对方。
    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魏尹似乎有些忌惮阿念, 一直也没将它放出来,他也只能一个人自己抠抠墙角打发时间。
    魏尹见状,过来朝闻弛伸出手, 闻弛爬了上去。
    “怎么样?”闻弛含糊地问道。
    他其实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聊聊天。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谢恩、宴饮。”魏尹言简意赅地说道。
    才有鬼。
    真没什么,前几天他和常明就不用连番往金吾卫跑了。
    他有些无趣地在他手心趴下,唯一的手搭在魏尹的拇指指根处无意识地敲着。
    魏尹见状,手指动了动, 最终也没有动作。
    他将闻弛放在垫子上, 然后掏出了一个小铃铛摆在他旁边。
    闻弛百无聊赖地拨了拨那个铃铛。
    那东西镂空雕花——皇宫里一贯的风格, 繁复又无用。
    不过铃铛是用一种透亮的玉石做的,样子十分小巧,闻弛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他提着小铃铛放在阳光下看,发现它在光线下显得透亮无比,倒是挺好看。
    他扯了扯嘴角躺了下来,将那铃铛放在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清脆的铃声在房间中回响。
    而身边,魏尹看了看他,便又低下头来,继续看书。
    只是他也没能看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敲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