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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中二患者终于离开,闻弛见对方留下的一地血腥,却是忍不住叹气。
“阴师也并不全是嗜杀之人,很多也都只是普通人多了一门吃饭的手艺而已。”顾昭仪也是皱眉说道,“可这阴氏家族传承残暴冷血,从不把人命当回事,将活人炼成人尸是家常便饭,更不会将这些英烈放在眼里。”
“确实,咱们有记载的几百年间,便有不少阴氏子弟造下的孽,那也是尸山人海,惨不忍睹。”一个年约五旬的道门男子皱眉说道,“今日这些人命,在他们看来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样的一族放任在那里,终究是祸害!”
“是啊,今日他们可以凭借一时之气,便造出那种东西,明日便又可能是一场生灵涂炭!”
“指不定当初那场时疫就是他们阴氏之人做的,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好心下山来治疫?也许他们根本不是来治疫的,而是为了炼尸!不然当初西境十三城,又哪里来那么多人尸?”
“是啊是啊——”
那些道门的人越说越离谱,吕易城将面具一戴,却重新回到了平日里的阴沉模样,“够了!有精力往别人身上泼黑水,先把你们自己洗洗干净!阴氏之人的品性,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说完,他朝乾承帝微一点头,便率先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其他人闻言面露尴尬,也觉无趣,却是行了礼后才敢走的。
随后乾承帝便挥挥手,让事出之后即刻赶来的五城司的军队,将地方打扫干净。
自己带着人打算回宫。
可是他们刚拐过两个街角,忽然身边的人都倒了下去。
闻弛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却发现所有人都睁着眼直挺挺躺在那里,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好像只是不能动而已。
现在站着的,竟只有乾承帝和顾昭仪了。
紧接着便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闻弛一开始以为是跟刚才的同一批,可随后又觉得不是。
对方看到站着的两个人,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随即,那领头的一人便伸出双手,十指上缠着好几条丝线,丝线上挂满了铃铛。
随后那人的手指便轻轻抖动起来。
那瞬间,闻弛的耳边嗡地一响,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
忽然那些倒下的人中却有几个却颤颤巍巍站起来,拿起刀就要砍向乾承帝。
“陛下——”顾昭仪轻呼一声,忍住了头晕,便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撒在了四周。
那些东西迎风即长,一下子便有一人高,闻弛定睛一看,竟是些拿着刀枪的纸人!
纸人与对方控制的傀儡缠斗起来,乾承帝见机却转身就跑,他的身形十分迅速,一眨眼人就没了!
闻弛紧紧抓着对方胸襟上的衣裳,直到乾承帝左躲右闪地藏到一条阴暗弄堂的一个小院子里,把身后的人甩出了几条街,他才有时间吃惊于对方的无耻。
他竟然连小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一个人跑了!
哦不对,狗皇帝还是勉强带上了他的,虽然不是对方自愿的。
闻弛十分瞧不起对方地撇撇嘴,随后才发现狗皇帝的状况好像有些不对头。
对方靠在墙角直喘气,间或还有轻微无法抑制的□□声,和喉咙里发出的像是痰咳不出来的“喝喝”声。
不仅如此,狗皇帝此时好像体力已经耗尽,靠在那里爬都爬不起来。
看来之前让所有人倒下的攻击,还是对他起了作用。
好在他坚持到了现在,总算是将人甩掉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
就在闻弛松口气的时候,忽然,一个暗哑的男声在高处响起,“——原来如此。”
乾承帝猛然抬头,便见刚刚攻击他们的黑衣人,有两个站在了墙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就说,那武英帝受袭暴毙,明明之前都没有听说有过子嗣,怎么就那么凑巧忽然冷宫里出来一个五六岁的皇子?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乾承帝吃力站起,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已是一片漠然。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他身边的黑衣人竟是个女的,此时她冷笑道,“武英帝从来看不上我们阴师,建立的鸿阳卫几乎将民间的阴师们赶尽杀绝,可最终,竟是用着我们的法子,延续了血脉啊——”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堂堂一代**乾承帝,亲政短短十年功绩便可追及史上的明君的乾承帝,”那黑衣男人的声音阴恻恻,带着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幸灾乐祸,“——竟只是一块死肉呢哈哈哈哈——”
第20章
那人说着,便再次挑动自己带着铃铛链条的手指,无声的波浪随即朝乾承帝袭来。
闻弛的脑袋炸开一样的疼,而乾承帝却已经无力地捂着胸口,靠着草垛缓缓跪了下来。
“哈哈哈——这是谁出的好主意,竟能将一代帝王掌控在手心,过瘾,实在过瘾!”男人得意笑道。
女人也兴奋得提高了音调,“那人也太过愚蠢了些,竟就如此没有一点掩饰地将这东西放了出来。如今它落到了我们手中,这天下,不就成了我们的了吗!”
“蠢货!”男人却冷哼一声,“谁知道那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有没有留后手。用,我也只用我自己做的。只要将这东西细细拆了,仿造一个又有何难?”
说着,男人手中的铃声却越摇越烈。
乾承帝“呕”一声,吐出一口又一口血肉模糊的东西。
女人闻言却从身旁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猩红的**,“大哥说得是,让我来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的!”
说着就朝乾承帝走了过来。
乾承帝似是实在支撑不住,捂住胸口的手一把撑在了草垛中,随后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哀嚎,痛苦得一口口呕血。
闻弛被一把杵进草垛里的时候,还处于懵逼状态。
他完全没听明白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但是现在——
狗皇帝是几个意思?
这种要命的时候,他做这几个小动作,竟然不是用来想办法自救的,却是为了把他塞进了草垛里?
他进草垛有什么用?
他是能瞬间把这些草变成傀儡,像顾昭仪一样撒豆成兵替他作战啊?还是能够用怒气点燃草垛,烧死这两个嘴贱的乌鸦?
闻弛的爪子下意识狠狠抓在了乾承帝还来不及退出的食指上,在上面拉出了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无力回天。
他只能躲在草垛里,通过其中的隙缝,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将**插入了那个哀嚎着的男人的胸口——
那一瞬间,闻弛的脑袋有点炸。
他心里甚至是有些怨恨的,狗皇帝死到临头,管他一个人偶做什么?
他干干脆脆像抛弃那些下属和小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