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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吸,颤抖着呼,每一下都称得上艰难,房子像一座巨大的氧气罩,供他生存,又扼制他生存。黑暗在他身上滚动,呼啸,空气里夹着针,扎着,刮着,皮开肉绽。
天将亮时,他终于挣扎起身,穿过门和走廊,走进一间屋子。
费棋小小的脸没在夜色里,沉沉睡着,他吮吸自己的手指头,半边脸睡变形。费则文把手放在孩子脸上,刚刚好一把就能抓住。轻缓的呼吸喷在他掌心,温温暖暖的,这个生命脆弱又柔软。
他一把捏下去,紧紧箍住孩子的两颊,费棋惊醒,吓得哭叫,费则文慌忙捂住他的嘴。他害怕费棋把人引来,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甚至不知道自己捂了多久,只感觉谁将他拉开,用力攘在地。他倒在墙角浑浑噩噩,无人理会,所有人围着费棋,费则荣把费棋从床上抱起来,一边叫“医生!”一边走出门。屋里所有的脚都随着费则荣往外去,直到最后,都走光了,他一个凶手竟然被扔在犯罪现场。
他站起来,追出去,看见魏缇俐在人群最后,回头望这里,眼里的恨意深不可测。她碰上费则文的视线,立马转开,脚步匆匆走远了。
2
焦家。
问候过老得不成人样的焦老头,两兄弟才去见焦亿。会客厅把巴洛克风格用到了极致,浮夸奢华。焦亿三十出头,管焦老头叫一声爷爷都够了,却拜他作干爹,他哪个哥哥不是两鬓斑白,只有他,风华正茂,还住在家里。
“老爷子越老越不爱说话,两位多担待。”焦亿走进来,一身灰西服,比这屋子里的茶杯还素朴。
费则文主动上前与他握手,“我们主要是来见你的,老爷子身体健康就好。”两人抱了一下,随后费则荣也与他握手。
“你在加州赚大钱了吧。”焦亿打趣到。
费则文眼垂下去,“我不是这块料,不像你。你一定要帮我参谋一二。”他是很诚恳地在向焦亿寻求帮助。
焦亿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一旁闷不吭声的费则荣,“你们家的资产有掌舵人看顾。更何况,加州的人脉我哪里比得过他。”费则荣听了发笑,焦亿惊问,“你们今天真是来找我开心的?”
“我才回来,当然要探望老朋友。”费则文赶紧接话。
焦亿拿一支烟,让人来点了,又示意给费家两兄弟点上。费则文倒在沙发椅上抽起来,费则荣只夸他烟好,却不抽。
远远听见脚步声,也不知谁这么无理,横冲直撞一路疯跑进了会客厅。
“则文!”
听见熟悉的嗓音,费则文惊喜站起身来,看见来人白衬衣袖口高挽,领口解散,汗水从鬓角一路滚下来,在裸露的大片胸膛上随着起伏流淌。
“则简!”费则文也不嫌他,抱住他这一身臭汗,“你怎么跑来的?”
“焦亿说你回来了,我就往这边赶,结果找不到车钥匙。一想也没几步路……”他提起桌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两杯,左一杯右一杯灌下去,擦把汗,看见那边坐着费则荣,冷哼一声,接着讲,“你走后,我把‘则’字去了。我还是爸的儿子,但不跟你们做兄弟了。”听到这里,费则文愣住。费简一点面子都不给费则荣,指着他问焦亿:“你怎么没说他也来。”
“则文既然已经回来,你对你大哥的怨气也该消了,乱改什么名字。费简没人叫得顺口,费则简,费则简,费伯给你的名字起得最好,大道至简,你就知道意气用事,懂什么。”
“你懂什么!”费简怼回去,“我跟你一样是捡回来的,本来就只是爸的儿子,不是他们的兄弟。”
“费则简,道歉!”费则荣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
焦亿脸色也并没有多难看,只是夹在人家的家事中难免有几分烦,看戏落一身骚。此刻只有费则文解围,他这个最不把家当家的人,出面劝和。
“你跟我出来。”他一把拉住费简,没拉动,“别犯倔,像个傻子。”这一下才把费简扯动,费简撂开他的手,自己走了出去。临出门前扔下一句“算什么东西”。
费简不蠢,出了门知道不能往费则文身上撒火,不说话,不动作,盯了半天草地自己把气咽下去。费则文等出一身汗,坐在走廊下继续抽烟,西装外套脱下来,领口也解开。费简上前给他扣上领扣,讲:“走,我请你吃饭。”
费则文回头望一眼,犹豫片刻,转过头来一拍大腿,“走!”干脆利落。
借焦家的车,费简在院子里随便逮了个保镖,说要车,半句话的功夫车就到眼前。两人上了车,把司机赶下来,费则文头支在窗边说:“车过两天再还。”费简已一脚油门踩走。
天气热好吃口凉的,找了家小小的日料店,两人一头钻进包房,边吃边聊上。费则文跟他倒苦水,把回来后这点事全跟费简详细生动地重现了一遍,但免去了夜深人静那段。
“你跟他结婚干嘛?费则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