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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
“就是这里?”荣光问道。
这里看起来就是一间普通的宿舍,单扇的门,门上方镶嵌着一块玻璃,可以透过它看见里面。荣光探着头往里看去,直对着的是拉得严实的窗帘,里面只简单地放着一张床和一个书桌,墙壁上似乎凌乱地画着什么东西。
荣光转头对封泉说道:“里面应该会有线索。”
封泉微微颔首,然后转头说道:“封余肖,你和我一起进去,其余人在外面守着。”
闻言,封河不赞同道:“还是我们三个进去,你们在外面守着。里面什么情况尚且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危险你们生出什么意外呢。”
封余肖对他说道:“听封泉的。”
封河有些气闷,不过还是在旁边严肃地观察周边情况。
而封余肖走到了封泉旁边。
封泉手指动了动,一张符纸从他口袋里爬出来,自己把自己叠成一个长条,探到锁孔里去。没一会儿便听见“咔嚓”一声轻响,门打开了。
封余肖目光惊讶地看向封泉。
封泉并不像是一个修邪术的天师。他目光凛然,虽然总是懒散地半眯着眼,但周身气质清贵,实在不像什么作奸作恶的人。但是他偏偏用的手段都是一些旁门左道,没有一点像是能够用来对付阴邪的正道手段。
况且对方似乎对他们封家的事所知甚详细。
在之前封泉说出他们上一任家主的事的时候,封余肖曾经起了一瞬间的念头:这个也叫做封泉的少年,是否就是他们上一任家主?不过很快,他便自己否定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的封泉家主乃是一个淡然若谪仙,实力超群不为外物所迷惑的,天生的可修天师之道的人,怎会是对方这种用灵力来溜门撬锁的人。
和走廊里的情况一样,这个房间里的灯同样也被破坏了。
两人开始检查屋里。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墙壁上面凌乱的轨迹。微微黑色,透着一股腥气,像是用血掺着颜料划成。封泉辨认一会儿,发现上面写着的大约是这里的守则之类。
一,晚上不要出门。
二,不能开灯。
三,不要照镜子。
四,不要被发现……
封泉手指抚摸上墙壁上的这些轨迹,而后轻轻闭上眼。
气息涌动着,属于这个房间的气息被放大无数倍,被封泉仔细扫描过。黑色的气息凝聚成一条条挥舞的爪牙,在他头顶盘旋着,攀爬着整一个天花板,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虎视眈眈地凝视着下面。
封泉睁开眼。
封余肖问道:“怎么了?是否有什么发现?”
封泉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
封余肖微愣,“什么第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人,就在这里。”
封余肖递给他一个东西,说道:“我发现了这个,和你所说的是否有什么关系?”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铭牌,似乎原本是贴在外面的墙壁上的,反面还带着墙壁的白色墙皮。铭牌上面是一个名字,表明了这个房间的主人。
何黎。
*
“就是这个了。”申树说道。
这个地方是一个被挖出来的地下空间,在中央绿化的地方,宿舍楼之外。申树掀开一块石板,里面的空间很大,放着一床被子和枕头,旁边堆着发霉的食物。
第一二一章
墙壁是土质,却很坚硬,仿佛是好多人每天挖掘,积累之后得到的这样一个空间。
申树走进去,邀请尹从道:“请进。”
尹从依言走进去,说道:“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坐下之后,申树谨慎地把入口密闭了,然后摸索着墙壁,找到一个开关,把它打开。
灯光亮起来,尹从微微不适地眯了眯眼。
一个孤零零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而申树便盯着这个灯光看个不停,表情带着些痴迷。
他对着灯光看了好一会儿,才坐下对尹从说道:
“我和你说个故事。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尹从点头道:“我在听。”
“我被送进来是在一年前。是我把自己送过来,但是也并非我本意,都是他们逼我……”
尹从问:“为什么逼你?”
申树耸了耸肩,“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忍受不住,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近我。他们避着我,似乎觉得是我是瘟疫。”
“不过来到这里之后,没过多久,我便发现了一件事。”
他没有把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事说得很详尽,尹从也没有深究,只是静静听着他讲述。
“在这里我才能认识一个好朋友。我认识第一个人叫李柯,性格很好,热心而健谈,思想有些天马行空,我很喜欢和他交往。他是这里最大胆的一个,不畏惧主治医师,不畏惧心理辅导员。”
“但是突然在某一天的时候,他偷偷把我叫过去,给了我一本书。在这本书里夹着一页纸,上面写着几句话:
晚上不要出门。
不能开灯。
不要照镜子。
不要被发现……”
“我一开始不明白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一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不对劲。”
“我发现这所病院里的人大部分都开始变得不正常——不,应该说是开始变得正常。”
“一个一个,都是这样。在有一半的病人开始发生这样转变的时候,在一天晚上查房结束之后,李柯突然很慌张地过来找我,他进来我的房间,并嘱咐我不要开灯。”
“他看起来很害怕,藏在我的床上,瑟瑟发抖。”
“然后他小声地和我说了他的发现。”
“一定不要开灯,有了灯光之后便会有影子,影子会夺走你的另一个人格。——太可怕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主导我自己。”
“我有些不懂,直到他拉着我来到窗边,悄悄掀开一角窗帘,看向外面。前面的一栋宿舍楼有一个半夜亮起灯上厕所,我看见灯光下面一道黑色的触手迅速攀爬而过,把灯光都笼罩起来,那个病人一下子似乎脱胎换骨,——我不太能说上来这种感觉,好像是一瞬间被救赎,被治愈,他动作行走变得正常,表情变得温和礼貌,是和外面的正常人一样。”
“外面的正常人?”
申树看向尹从,“对呀,和外面的正常相对应,在精神病院里的当然都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