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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液体,里面浸泡腐烂发霉的东西已经不在,露出的是蜷缩着的五官模糊的胎儿静静悬浮着,四肢小小地,两个眼泡显得异常的大,仿佛在看着玻璃罐外的谁。
回到床边,段琴把玻璃罐小心放好,拿过放在地上的蒸蛋,一勺一勺地“喂”进罐子里。她动作耐心,面上带着温柔慈祥的笑,声音低缓:
“到了睡前故事时刻啦。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其貌不扬、长着蓝色胡子的人。蓝胡子娶了好几任妻子,最终都下落不明。
这一天,蓝胡子又看中了一位少女,于是少女成为了他的妻子,并且让少女住进了他的城堡中。
一日,蓝胡子出门,少女因为好奇而取出了蓝胡子藏起来的钥匙。她打开了蓝胡子勒令不能打开、不能进入的门。
在门开的那一刻,少女惊呆了。门的后面挂着的是鲜血淋漓的蓝胡子前几任妻子的肢体和头颅。
少女惊慌地关上门。但是回来的蓝胡子发现少女进去过那扇门,他因此恼羞成怒,拿起刀就要杀死少女。
幸好少女的哥哥及时赶到,杀死了蓝胡子,并成功解救下了少女。”
段琴把身旁的一本格林童话合上,温柔地用手抚摸着玻璃罐表面:
“故事听完了,该睡觉了呀。”
她温柔地在冰凉的玻璃上亲了一口,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在亲吻里面的胎儿。
“晚安吻。”
里面暗红色的的胎儿在凝视着她。
周边福尔马林液里漂浮着新鲜的蒸蛋在迅速失去热腾腾的温度。
做完这一切之后,段琴将这个玻璃罐放到紧挨着床的床头柜之上,随即自己也躺在床上。
“要睡觉了哟。”她看着玻璃罐,眼里迸发出深沉的爱意。
穿着粉红小裙子的女孩站在段琴的窗前,和床头柜上的玻璃罐里的死胎一起,静静注视着她的脸。
第十章故事
封泉没想到将近半夜了竟然遇见了二胖。
老板给几人讲鬼故事讲得起劲,将近十一点才意犹不尽地住了嘴。兰湘刚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就被故事内容吓得一个激灵。就在这时候,灯突然灭了,同时旅馆门突然被人敲响。
兰湘吓得差点弹跳起来:“谁!什么声音!是……是鬼吗?”
商阳“哇呜”一声扑到兰湘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老板踢踏着拖鞋走到一边,“别急别急,我看看,应该是线路……啊,跳闸了——好了。”
等重新亮起来,屋里还是之前的屋里,并没有上吊的女人和满墙的血。兰湘松了一口气,看看怀里的小不点商阳,嫌弃地松开他。
商阳气得呲牙咧嘴。
“谁啊!”他气冲冲地走去门口,一边拉开门一边说道,“不知道早都打烊了嘛!”
封泉便看见二胖努力从门缝间挤进来,碰到商阳一个踉跄,低头一看:
“哟呵,门槛还挺高……圆溜溜的。”
商阳抬手抱住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壳。
二胖进门后赶紧对着离门不远的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老板啊,还有空房没?我坐了末班车过来,找了一溜儿也没见着别的能住的地方,您这儿再没有的话咱就要住大马路了。”
老板为难道:“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想赶你出去,只是我们这儿就几间房间,都有人住了……”
封泉开口道:“住我屋吧。”
二胖闻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封泉,眼睛顿时一亮:
“宝剑!你也在这啊!”
封泉看他急慌慌跑过来,让开了位置让他坐下,问道:
“你怎么来了?”
二胖还没说话,坐在一边抱着胳膊的易佰斜眼看过去,“怎么,认识?”
封泉简单介绍道:“二胖,同学。”
又道:“易佰,兰湘,商阳,梁先生……同事。”
二胖伸着手热情地一个个握过去:“你好你好,同事们你们好,以后我家宝剑就劳烦你们照顾了。”
梁兴城拍拍二胖的肩,“不用客气,应该的。”
封泉突然有一种二胖嫁了女儿、正和亲家说话的既视感。
二胖突然凑过来,觍着脸,搓着手,“那啥,宝剑,我今晚就和你睡了啊。”
商阳蹬蹬地跑过来,拽着封泉的袖子一脸警惕:
“怎么睡?”
封泉:“和我一张床……”
商阳闻言松了一口气。
封泉却又慢腾腾地补充:“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二胖,你和这小家伙睡。”
二胖一把将商阳揽过来,大手制止住了他的扑腾,“得令,晚上绝对不打扰你!”
封泉点头,摸摸商阳额前的一小撮头发,“跟你二胖哥哥睡,多大多软一张床垫,好好享受。”
然后封泉正色起来:“二胖,你为什么来这里?”
“啊?为什么?宝剑你不知道吗?”二胖挠挠头。
封泉皱眉,“知道什么?”
二胖道:“宝剑你难道不是因为这里是石钺老家才来看看的吗?”
封泉微愣。
二胖把背包转移到胸前,很宝贝地摸着,封泉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果然,二胖说道:
“我把咱兄弟石钺带来了,给他安葬的话肯定要回来老家,魂归故土嘛。”
梁兴城问道:“石钺,就是小封你给我说的你的那个同学?”
封泉点头。
梁兴城摸摸下巴,“咱们先上楼。”
上楼后梁兴城才继续开口:“你们都听完了楼下老板说的关于段琴和她儿子方桐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兰湘义愤填膺:“这个段琴,简直太可恶了,不配为人母。”
六人当中只有二胖还满头雾水。
兰湘便低头同他讲了起末。商阳使劲举起手:“观主教我要遵守法律,我们可以找警察叔叔呀!”
二胖听完了兰湘给自己讲的关于方桐的事,感觉很有些可惜,闻言说道:
“对啊,就算是为人母的,也不能害死自己的儿子也没人管吧?”
梁兴城摆摆手,“要是能报警便能够解决的事,我也用不着特意上楼来再给你们说了。”
兰湘问道:“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老板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仔细听能够推断,虽然村里人没什么人会想要因为别家的事去惹晦气,但终归知法有责任心的年轻人不会没有。难道一个人都不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