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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恐慌影响到人们的生产生活之前,李北寒就理所当然地加冕为东三省巡阅使,总督三省内一切军政事务。他去电北平,提拔自己的心腹,其实在发电报之前就已将实权交到这些人手中,为此还不惜杀掉好几个仗着和李长川一起打过天下胆敢同他叫板的老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张玉衡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钱也赚得盆满钵满,偶尔影影绰绰听到他的消息,也只是笑一笑,从不追问。如今北寒也是一顶一的大人物啦,过去的荒唐事儿,哪儿还有重提的必要?他可不想作践自己,也不想去作践另一个女人。
如今青年学生们都在提“婚姻自由”、“一夫一妻”,这可真是从没听说过的好事儿,不知过去处处留情的李大少,可也想过同他的妻子做一对儿干干净净的好夫妻?张玉衡嘲讽地想,怕不会,男人嘛,都一个样儿。
还没一个月,奉天就又热闹升平起来,街头扛着枪的兵不见了,堆起来的防御工事也没有了,只是黑龙江总督换了人做,军政署也大大地换了回血,光景和李长川还活着的时候大有不同,不过,权力过渡还算平稳,没出现大规模的叛乱——要是李长川知道了,或许会乐地拍棺材板儿。
一切安稳下来,帅府又在奉天最大的饭店举行宴会,宴请各国外交官和他们的夫人们,以及奉天的政客军官、商界名流。主办这场宴会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北寒的新婚妻子朱娉婷,她刚结婚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换做寻常女人该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但她很镇定地陪在丈夫身边儿,要和他一起度过这次危机。
张玉衡当然也受了邀请。
含英看小姐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您……去吗?”
张玉衡垂下眼,睫毛颤了颤,说:“当然要去。”
不但要去,还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如今,他可不是帅府的二太太啦,他有自己的生意,和谁比起来都不逊色,没人能再贬低他、轻视他、嘲笑他。张玉衡挑了很华贵的旗袍,外头披一件貂皮云肩儿,画了眉,唇上还涂了大红的胭脂,他要让人知道,他不是过去的他啦,他自由了。
张玉衡去时,宴会已开始了好一会儿。
石宣海正和一个外国商人攀谈,瞧见他进来,眼前一亮,和洋人告罪,大步走过去迎他,“多日不见,你还好么?”
张玉衡笑了笑,说:“哪儿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总要往下过。”
石宣海邀他一起跳舞,他也没推辞,把手搭在年轻人肩上,在舞池中慢慢儿地和着节拍动作。石宣海个儿也不矮,要稍稍低着头和他说话,给人感觉温柔极了,仿佛把他当成不得了的宝贝。
石宣海是和他表达过好感的。
“说是还在查刺客身份,可我听说真正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石宣海低头,附在张玉衡耳边,轻声道:“是帅府的二少爷,李北珩。”
张玉衡不动声色,说:“这话你也敢说?当心下一个挨枪子儿的就是你。”
石宣海仿佛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这关心弥足珍贵,眼睛更亮了,唇也不肯在他耳边起开,喃喃道:“和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还要和李大少告我的黑状不成?玉衡……我知道,你不会。”
张玉衡心里觉得别扭,这个愣头青,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叫他的名字,难道一点规矩都不讲了么。他要回话,又让一道阴寒的目光刺的搭在石宣海肩上的手针扎似的疼,他手指动了动,随着节拍,不动声色地循着那道目光望过去。
……是李北寒,当然是他。
舞曲还在继续,石宣海又在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些趣闻,可张玉衡的心已不在这儿了,他此刻想的,都是北寒怎么能瘦成这样?连脸颊都凹下去了,一点儿肉都没有了,看上去既阴沉、又冷酷,哪儿还有过去风流不羁的样儿?
他知道,李长川一死,北寒势必会遇到天大的难题,凭他的本事,也一定能熬过来,可没想到,他居然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居然……居然瘦成了这个样子。张玉衡把目光放在石宣海肩膀那儿,可心里忍不住完去想北寒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