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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惶恐。当初在宫中,奴婢没福气伺候贵人,只是听人说起不少不为外人道的隐晦,都记在了心里。”
张玉衡道:“你对我忠心,我都知道,将来也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往后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旁人的面儿说,便在上夜时悄悄告诉我,我喜欢听你说话。”?
连翘磕头谢恩。
傍晚,张玉衡带着含英和两个小厮,到明月楼饮茶,他在这时出来,为的当然不止是茶,更要和李北珩在不被“监视”的地方见上一面,探探对方的底儿。
李北珩早等在包厢,听门开,从窗前转过身,望向二妈妈,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二妈妈,您来了。”
张玉衡裹着厚厚的大氅,只露出一张白的好似在发光的脸,和软乎乎、一点儿茧子都没有的手来,他这半辈子,哪儿做过劳累的活儿,明明已然不年轻了,手还是又白又嫩,摸起来软绵绵的。
李北珩的目光放在二妈妈的手上,二妈妈手指上戴的戒子,是李北寒送给他的,他知道,是因为他见过,当初李北寒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曾去见过他的母亲,当时戴的就是这枚祖母绿宝石戒子,这颜色在他的噩梦中晃了许久,到赵氏自戕,方逐渐消逝。
张玉衡在桌边坐下,拈起一块梅花糕,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慢慢地将一整块都吃了下去,吃完又去吃茶,明月楼的花茶乃奉天一绝,令人口齿生香,回味无穷。
李北珩没觉得二妈妈旁若无人的举动是对自己的轻蔑,反而认为二妈妈一举一动都雍容极了,赏心悦目,等二妈妈吃完一盏茶,他还过去将茶续上。
张玉衡拿帕子擦擦手,终于肯正眼看他,语重心长道:“北珩,二妈妈知道,你不是个坏孩子,不会做让大人为难的事儿,是不是?”
偌大八仙桌,李北珩偏偏坐在二妈妈张玉衡身边儿,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将他揽在怀中。
“二妈妈,您当真觉得,我不是坏孩子?我怎么觉得,在您眼里,我这会儿已然是罪不容诛的犯人了?”
李北珩摆弄着桌上的茶壶茶杯,不看二妈妈,脸上露出一点儿嘲讽的笑,二妈妈明明厌恶极了他,还不得不虚与委蛇,和李北寒在一起的时候,二妈妈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们说不定会有多亲热……要不,二妈妈怎么会有孩子?
“我听说,您请大夫入府诊脉——因为您觉得自己怀了李北寒的孩子,是不是?”
“北珩,你莫非吃多了酒,神智不清了?二妈妈倘真的有了身孕,那当然是你父亲的孩子,怎么会是北寒的?再说,你说什么孩子,纯粹是无稽之谈,谁不知道我不能生育,这么多年都没所出,要不是帅爷顾念夫妻之情,早休我出门了。”
李北寒站起身,走到二妈妈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二妈妈,您这些年,吃过不少避孕的药吧?帅爷每回去你那儿,您身边儿的丫头都要给您煎一服,我没说错罢?”
张玉衡觉得自己身后鬼气森森,恨不得立时将李北珩的手挥开,李北珩知道的,比他猜想中的还要多,居然连这么隐晦的事儿都知道,看来,他生出不轨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早就睁大了眼睛找他的疏漏。
“您憎恶李长川,我知道,我也知道他这些年是如何待您的,知道您在他那儿吃了多少苦头。您把李长川的冷酷残忍看得一清二楚,他这些年贪图您的金银,过去对您还成,可如今他越来越用不着您了,对您也越来越差,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您当然比我懂,所以您想生个孩子傍身,您和别的女人不同,不会为自己看不上的男人生孩子,所以,您和李北寒上了床,至于时间,我想想,大概是他随护您去白水县的时候吧,因为在那之前,李长川才去过您那儿,在白水县既能便宜行事,又能把时间合上,以您的聪明,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张玉衡一边吃茶,一边听他道明自己的举措意图,大惊之后,反而不觉害怕,李北珩既然费尽心思,来探察他的阴私,还将这一切都算的八九不离十,那就说明,区区一封信,在这场博弈中不是最要紧的“证据”,李北珩的心,或许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大。
李北珩的手在他的肩膀和后背处轻轻抚摸,仿佛不怀好意的毒蛇,在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