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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署几个职员来到白水县,张玉衡、李北寒二人不得不留意行为举止,免得让这个鼻子比狗还灵的探长嗅到不对,再回报给李长川得知,如此一来,夜里居然也没再一起睡过,连白天都很难独处,总有一群人簇拥着。
李北寒甫睡了二妈妈,这哪儿受的了?白天,看着二妈妈和石宣海等人相谈甚欢,和乐融融的样子,简直连牙齿都要咬碎了,恨不得把这个小白脸掼出去,再将二妈妈按到床上为所欲为。
可这样的事,哪能当真做出来。
没待几天,此间事了,张玉衡决定打道回府,回奉天城运筹决策,只留了手下两个信得过的大伙计在白水县支应,警署来的曹探长也和他们一道回去,一点儿也没发觉李北寒的不满,还自以为恰到好处地拍二夫人马屁呢!
所幸,上了火车,旁人总不能再来搅扰二夫人清净,李北寒终于能和二妈妈独处——自有含英为他们做红娘,免得外人闯进来,看见不当看的事儿,闹得无法收场。
张玉衡拿手帕掩唇,看着外头荒芜衰败的风景,轻轻咳嗽两声,远山般的眉毛若无若无地蹙着,合着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蛋,又裹在墨色貂裘当中,怎么看,怎么柔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李北寒问:“二妈妈,您身上不舒坦?要不靠着我躺一会儿?”
他知道二妈妈不是弱不胜风的小女人,只是,看他这样,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担忧。
张玉衡转过眼珠,看一眼他身上硬邦邦的军装,轻咳着道:“我怕教你的衣服硌着。”
李北寒二话没说,把外套脱掉,过去将二妈妈搂在怀里,让他好好儿休息,手撩开他垂下来的一缕青丝,低声道:“您睡一会儿,我在这儿不动。”
张玉衡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儿,觉得放松,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这两天睡的实在太多,这会儿再想睡也睡不着了,只是轻轻阖着眼,把脸埋在北寒怀里,轻声道:“下回出来,不知道要是何年何月了。”
李北寒沉默一会儿,低头看着他,“只要安全,您想何时出来,我都陪着您。”
张玉衡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儿,“哪儿那么容易……回去了,你就要娶妻了。”
他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儿,世上,万事万物都在往前走,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老地方,想动都没法儿动,将来,李北寒和他的妻子举案齐眉、夫妻合鸣,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影自怜,又有什么用。
李北寒手一顿,沉声道:“二妈妈,您放心,一切都不会变,不管我娶谁,对我来说,您都是不一样的。”
他说这话,仿佛立誓,真的打算在娶妻之后和二妈妈维持不清不楚的关系,自以为周到体贴,是一顶一的好男人。在他自己眼里,或许真是如此。
呵。
张玉衡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可他的脸埋在李北寒怀里,没叫他看见,他不冷不热地道:“那二妈妈先谢谢你。”
火车咣当咣当回到奉天,一行人回了帅府,张玉衡连着闭门不出三天,方把这一趟损耗的元气补回来,而李北寒,真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去了槐树县见他未过门的媳妇儿——李长川要他娶谁,他再不愿意,还是要娶,更别说,要他自己选,他也没有一定要娶的女人。
含英伺候小姐入寝时,揣摩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小姐,您这几天看来身子不爽利,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您说呢?”
张玉衡心神不定,迟疑须臾,说:“我……我不知道,这会儿怀没怀上,含英,你看呢?”
含英早知他和小爷之间的事儿,闻言当然不会惊讶,只是低眉顺眼道:“小姐,您取笑我,我哪儿知道怀了孩子什么样儿去?只是听说,假如有孕在身,会口味大变,懈怠困倦,嗜酸嗜辣,敏感易怒,还会流眼泪,不过……”
张玉衡知道她的“不过”后边儿是什么,不过他平日一贯没什么精神,性情也敏感,容易生闷气,至于口味、酸辣、流眼泪,这段日子也没有过,如此说来,他是没孩子了?可他那晚明明觉得自己怀里开了花儿,那花儿原来没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