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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衬衫背上好像有一抹红。
血红。
安徒生童话也看见了,嘟哝着说怎么大洁癖今天把自己衣服弄脏了。
细长的金丝镜架轻轻伸过去,把男人的衬衫慢慢翻了过来。
一个阴森的血色印记,两个巴掌那么大,上面一个线条歪扭的大圆,下面接了一个形状不太规整的椭圆,那大圆还有中间有一条黑色弧线。看上去像个……
——“他们在阁楼里找到一个微笑布娃娃,没有手,没有脚,眼睛也被挖出来了。”
许愿与咽了口口水的安徒生童话对视一眼,背上一寒,忍不住抖了抖。
这个印记到底是……
浴室那边的水声停了。
安徒生童话立马往书架那边飞过去,许愿手忙脚乱地把钱夹塞回口袋,又仓促把衣服恢复到原先的样子,终于是在程楚歌走进卧室的前一秒飞进眼镜盒子关上了盖子。
没完全关上,留了细细的一条缝,她好往外面偷看。
这个人的浴袍穿得真够松散随意的,头发上还在滴水,锁骨下的领口都有点湿了。暗中窥视的许愿默默想到一个可能有些不太恰当的词——美人出浴,还是深夜里。
他微微俯身去拿床上的衬衫,大概是准备丢进洗衣机里去洗掉,可拿了衣服,却没往浴室走,而是对着衣服微微眯起眼睛。
他看到衬衫背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殷红印记。
然而耳机说得很对,他确实是一个对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没什么反应的人。
这么一桩满怀恶意的怪事落到头上,也不过是拎在手里看了一阵,找了个刑侦局装证据用的透明袋子把衣服叠好了装进去,便搁置一旁不再理会了。
倒是熄灯前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往书架那边走去。
书架上的安徒生童话装得一副乖兮兮的样子,夹在大部头之间紧张不已,以为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被发现了。
他伸出手,但没碰它,而是触上了搁在边上的大学毕业证。
这动作让正趴在床头柜那边窥视的许愿心里咯噔一下。她下午在书架上乱翻的时候可能一时疏忽,忘记把毕业证摆回原位了。
——事实上作为一副眼镜,她用那两只细细的镜架把东西摸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遑论把它们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所以说还是从一开始不应该背地里乱翻人家的东西。
程楚歌依稀记得毕业证是放在书架第二层的。但现在,它却被摆在第一层。
日常生活里有很多这样的琐碎小事,比如毕业证在书架上茬了层,比如明明记得装在包里的钥匙在床底下出现,比如好几周没找到的圆珠笔某天忽然在桌子上看见了。
大家总是一笑置之,觉得自己大概是记错了。
程楚歌也没想太多,把毕业证从那个错误的位置上抽出来,放回原位,以为是自己某天拿书的时候无意中随手把它放错了地方。
熄灯睡了觉。
——
蓝牙耳机刚回来就已经快累趴下了,又一时兴奋唱了挺久的神曲,到了夜间清扫烦恼瘴气时,它早就没力气了。
嘀咕了几句完全没注意到究竟是谁在主人衣服上乱写,它阖上眼睛打起呼噜,很快睡过去了。
许愿本来打算明天早上等它休息好了,再等程楚歌出门,仔细问问它程楚歌白日里究竟去过什么地方,好分析分析那个看着挺吓人的印记是怎么来的。
结果没找到这个机会。
因为她和耳机、那件被装在透明袋子里的衬衫一起,被程楚歌带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把别人毕业证放错地方差点被发现破绽这件事。
许愿:我下次还敢!
第11章
初阳薄光。
门出得早,再加上这一片也不是A市最人多热闹的地段,路上还算是通畅。车走得不紧不慢,车窗外城市未醒,车窗里近乎寂静。
车主人总是独来独往,而且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车里,平静地看着前方路口倒数秒数的红灯。
他没有喝酒,而且还系了安全带,任谁看了也得说此情此景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符合交通法规和唯物主义世界观。
——假如不是在细微处,他耳朵上挂了一只正努力克制着打呵欠冲动的耳机,并且前窗下的眼镜盒开了一条细缝、里面有副金丝眼镜正眯着眼睛悄悄往外看的话。
蓝牙耳机现在很辛苦。这世界上至少有三种东西是很难藏得住的,一是考试不及格的卷子,二是平生第一次心动的爱情,三是刚起床时候的呵欠。
它认为三件事的难度显然是递增的。
许愿也很辛苦。
程楚歌放眼镜的习惯是镜架交叠在下、镜片在上,而镜架又不像人的手臂那样可以轻松自如地屈直拉伸,因此每当要推开眼镜盒子往外看的时候,她需要用底下的镜架抵着眼镜盒底发力,用镜框往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