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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流畅的浮雕花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地扔掉瓶子,摸出手机打开。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林时予都没接。
    陆以瑾翻了下通讯录,找到何欢的,拨了过去。
    何欢爽朗的声音响起来:“陆以瑾吗?找我什么事?”
    夹杂着烟花炸裂的响声和孩子笑闹的追赶声。
    陆以瑾问:“何欢学长,你知道学长住哪里吗?”
    “别装了,”何欢笑了起来,大声说,“我上次听到了你喊他哥哥。”
    陆以瑾也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你知道哥哥家住哪吗?我想陪他过年。”
    “我微信发给你,先挂了啊。”何欢一手拎起撒欢到处跑的熊孩子,把他往里一推,关紧了大门。
    一楼大厅只有阿姨在收拾餐桌,陆新耀和俞妙不知去哪儿了,陆以瑾收回视线,没找司机送他,随便裹了条围巾出门。
    他走了很久,才走出别墅区,这个点路上几乎没有车,等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匹配到了一个司机。
    司机很健谈,陆以瑾上了车就没说话,他一个人也能自问自答,絮絮叨叨地说着生活的不易,以至于大过年的还在外面赚钱。然而当谈到妻子儿女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很开心。
    低矮的灌木丛一闪而过,路越来越大,前方逐渐露出一大片别墅群,经过一个路口时,陆以瑾打断他:“停这就行了。”
    支付完车费下了车,陆以瑾用围巾拢住下巴,往大门口走。
    司机透过车窗朝他招了招手,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新年快乐”,然后启动车离开。
    巨大的荧屏上,放映着一部评分极高的老电影,林时予窝在松软的坐垫上,目光落在五官深邃的男主角脸上,看得很认真,但眼神是空的。蛋黄缩在他怀里,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天花板上的星空吊顶。
    不甚明亮的影音室里,星空吊顶散发着璀璨的光,光色柔和纯净,很真实,给人一种神秘的空间感。
    蛋黄跃到地上,想扑掉落在地的星光,发现压根碰不到,急得喵喵直叫,又跳到林时予腿上,抓他的衣服。
    林时予揉了下它的毛,让它自己去玩,又翻了下身,将抱枕垫在腰间,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放假后,林时予没出过门,有时整天都待在影音室里,倒点酒在手边,一部电影接一部的看,时间久了,熏得这里带了些若有似无的甜酒味。
    林时予往旁边一捞,拿起杯子抿了口已经凉透了的白开水,家里的酒都喝完了,他没买新的,天气太冷,不想出门。
    电影进度条过了一半,林时予按了暂停,穿着毛拖鞋往外走。蛋黄见他要走,也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我去上厕所,你别跟着。”
    蛋黄不听,一直缀在他身后,林时予进了卫生间,它就趴在门前等。
    林时予擦干净手出来,弯腰想抱蛋黄。阳台上突然响起很轻的脚步声,蛋黄听到声响警觉地扭头,弓着身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下一刻突然朝着阳台的方向狂奔。
    林时予追了上去。
    陆以瑾刚好推开落地窗进来,猝不及防和他撞上。
    林时予楞了楞。
    蛋黄看见陆以瑾,又暴躁起来,伸出爪子挠他,陆以瑾没躲,脖子上挨了一爪子。
    林时予回过神,下意识想去看他的伤口,手刚抬起又马上放下,转头低声斥责蛋黄,把它抱到了角落里的猫爬架上。
    陆以瑾望着林时予的背影,喊了声“哥哥”。
    林时予摸猫的动作慢了一下,转身朝他走过去。
    他们很久没见了,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无比陌生。
    “你怎么进来的?”林时予在离陆以瑾一米远的地方站定,问道。
    风裹夹着雪粒从阳台吹进来,带来彻骨的冷。他脚上素色的毛拖鞋没包口,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穿的睡衣也很薄,贴在身上,显得他更加削瘦清冷。
    陆以瑾关上落地窗,走到林时予面前,看着他撒娇。
    “哥哥,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后面问了何欢学长,他告诉我的。我到了之后,见这边有灯,就翻墙进来了。”
    又看了一眼林时予,眼里满是真诚:“明天是大年初一,我想和你一起守岁。”
    好像两人之间从没发生过不愉快,陆以瑾一如既往地依赖他。
    那天腰上撞出来的青紫早就消散了,也不疼了,只在脚心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疤痕,林时予还记得陆以瑾那个眼神,犹如浸了寒冰。
    他以前存了私心,一直纵容陆以瑾的接近,但现在不可以了,因为陆以瑾有了喜欢的人。
    林时予垂下眼眸,轻声说:“你回家吧,这个时间应该和家里人待在一起。”
    “可是没人管我,”陆以瑾往他那边靠了一点,表情委屈又无奈,“我爸要陪他女朋友。”
    “我现在有点累,”林时予抬头看着陆以瑾,话说得很慢,“可能也没办法管你。”
    陆以瑾问:“哥哥是生病了吗?”
    “没有生病,就是觉得累。”林时予的脚腕露在外面,覆上了一层寒意,又往上游走,让他整个人都冷了起来。
    陆以瑾没再说话。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将他们的身影拓下来,好似一幅静谧疏离的人像画。
    过了许久,林时予挪了下脚,对陆以瑾开口。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雕塑碎片和尽量准确的设计图纸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修好。”
    “也许不能恢复到一模一样,但总算是个念想。”他再次和陆以瑾道了歉。
    陆以瑾依旧沉默,眼里的情绪浓到化不开,抬脚逼近他。
    林时予往后退了一步。
    蛋黄正在猫爬架上玩得开心,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危险,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又想要抓陆以瑾。
    林时予连忙挡住,蛋黄的爪子来不及收回来,在他的手背挠出了几条血线。他的皮肤很白,把沁出来的血珠映得更加艳丽。
    陆以瑾伸手想碰他。
    林时予立刻把手藏到身后,又往后退了退,说:“现在太晚了,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