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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陆以瑾的眼睛。
林时予呼吸声还有些急促,他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嗯,走吧。”
林时予走得太快,何欢落了他半拍,后面才跟上来,此时站在一旁没出声,若有所思地观望他俩。
何欢沉默了一路,见他们两个准备进同一个小区,忍不住出声:“你们都在这儿住?”
“我也在翰林世家租了房子,”陆以瑾感觉风一直往脖子钻,把外套拉链拉到头,随口说,“我家离学校太远了,不方便。”
“上个月搬过来的。”林时予附和道。
何欢顿觉自己的心有点脏,赶紧岔开话题,胡乱扯了几句废话,找到自己家的车上车走了。
进了小区,路上走着的人挺多,大部分都是刚下晚自习回来的学生,有几个走得飞快,也不看路,总让人觉得下一刻就要撞到别人。
林时予让陆以瑾走到路的内侧,和他闲聊,问他:“你最近上课觉得怎么样?”
“挺简单的,”陆以瑾单肩背着包,手指勾住肩带,说,“你给我补了物理,现在物理课也能跟上了。”
林时予想了想,又问:“那你和班上同学的关系还好吗?”
陆以瑾脚步慢下来,歪了歪头,笑意在他眼里层层漾开。
“哥哥是想问那天在食堂欺负我的那个人吧?”
“他聚众斗殴,把人打进医院了,后面转学了。”陆以瑾手指缠在书包肩带上,开心地说,“现在没有人欺负我。”
林时予脚下也慢了点,挨着他往前走,没再多说什么。
前面的人都没按电梯,直接拐进了楼道里,爬楼梯上去了。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在狭小的过道中回响,隔了老远都还能听到。
他们走到电梯旁,才知道其中缘由。告示栏上面贴了一则通知,说小区线路老化需要检修,今晚十点到明早八点停电。林时予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点十五分,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大厅和楼道里都有灯,电梯也还在运行,可能临时有变动,不停电了。
“我下午上体育课,跑了两公里。”陆以瑾直接按了向上的电梯键,可怜兮兮地望着林时予,说,“我现在好累,不想爬楼。”
林时予便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嗡嗡地响了几声,开始上升,运行不过几秒,灯光晃了晃,闪了片刻,倏地熄灭。下一秒,电梯陡然停下,卡在了二楼和三楼的中间。
陆以瑾正和林时予抱怨体育老师的不近人情,说话声刹那间被黑暗吞噬,戛然而止,他猛地蹲下来,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
林时予察觉到陆以瑾的失常,也跟着蹲下来,刚要开口,陆以瑾突然抱住他,整个人发着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密严实地和他贴在一起。
林时予没有防备,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推得往后仰,跌在地面上。陆以瑾压在他身上,双手紧勒着他的腰,脸埋在林时予的肩膀处,一颤一颤地深呼吸,气息抖得不成样子。
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待得越久,窒息感越强烈。
他们都穿了羽绒服,但陆以瑾的力气太大了,林时予被他勒得发疼,陆以瑾却还嫌不够,颤抖着手拉开他衣服拉链,想缩到他怀里,林时予僵住了,却没往后躲,问他:“你怎么了?”
“因为小时候被关……关过,”黑暗中传来陆以瑾惊悸不安的声音,“所……所以有点害怕。”
陆以瑾如愿以偿地贴在他胸口处,又伸出手,环抱着林时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些微弱的安全感。
怀里抱着一个人,他头顶处的头发还不时蹭过自己的下巴和脖颈,让手足无措的林时予在凛冬时节额头热出了一层汗。
林时予不知道陆以瑾怕黑还是怕封闭的空间,尽量放轻声音和他说话,让他松开自己的一只手,接着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先起身按了电梯上的警铃呼救,再拨通轿厢内的救援电话。
“物业派人来了,很快我们就能出去。”林时予得到物业的回应,告诉陆以瑾。
陆以瑾抬头,很紧张地看着他,好似一只受惊炸毛的小动物,走投无路要寻求庇护。
手电筒的光很刺眼,一五一十地映照出陆以瑾脆弱、破碎又惊惶无措的样子。
林时予迟疑片刻,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用哄蛋黄的语气哄他:“你别怕。”
陆以瑾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仰着头和林时予对视,然后攥紧他的手,越抓越用力。
“告示栏上那么大的字,你们都看不见的?”物业带着电梯维修工赶到,把他们放出来,嘴里一直念叨,“非要偷这几步懒,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下次得注意点啊……”
林时予护着陆以瑾出去,向他们道谢,等他们走了,两人才开始爬楼。
到了五楼,陆以瑾脚步不停,跟着林时予再上了一层。林时予从书包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让他拿着手机照明。
陆以瑾握着手机,断断续续地说,“哥哥,能……不能在你家住……住一晚,”他声音带着颤,还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哭腔。
林时予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家里能住人的只有一间房。
林时予开了门,却一直不说话,陆以瑾没等到他的回应,把手机还给他,想对林时予笑笑,但怎么也做不出笑的表情,强撑着说:“那我走了。”
说完鼓起勇气,转身往下走。
林时予靠在门框边望着陆以瑾的背影,忽然叫住他:“陆以瑾。”
陆以瑾闻声回头。
林时予犹豫了几秒,说:“你上来吧。”
他手里的光从蜿蜒的台阶上一层一层跌下来,覆在陆以瑾的眉眼上,两人遥遥相望。
林时予进了卧室,陆以瑾跟着他进去,见林时予在衣柜前站定,拉了下他的袖子,问他:“哥哥,我睡那边?”
“你不睡这里,睡沙发,”林时予搬了个凳子上前,又脱下羽绒服,准备从柜子里拿厚被子下来。
林时予也是进门的时候才想到的,沙发足够大,睡两个人都绰绰有余。他还想过让陆以瑾睡自己的房间,自己睡沙发,但床太私密了,别人碰了的话,会让他很不自在。
陆以瑾一手拿着手机给他打光,一手扶凳子。林时予脱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