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7

      吃饭的时候偶尔抬头看着对面,朝对面那人说话。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生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看起来特别活泼,话也特别多,林时予却丝毫没有不耐烦。
    陆以瑾“啧”了一声,把极具倾略性的目光从林时予身上收回来。餐盘里的菜已经放冷了,本来味道就不怎么好,一冷就更难吃了。
    陆以瑾随意吃了几口,刚放下筷子,餐盘哐地被碰了一下,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
    宋君坐到他旁边,说:“呦,大少爷今儿个体验生活来了?”
    “我劝你现在就滚。”陆以瑾掀起眼皮看他,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
    明明是傍晚了,陆以瑾脸上却还有残留的倦意,他跟看垃圾一样看着宋君,眼神很凉,带着阴郁。
    宋君初次遇见陆以瑾,是在一家美发工作室里。
    宋君中考完染了个头发,整个暑假都在外面瞎混,过了把当大哥的瘾。离高一开学还剩一个多礼拜,宋君被他妈赶出了家门,跟他说不把头发染黑就别回去了。
    他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让店员帮他染头发。
    染头发的时候不方便玩手机,宋君无聊得要死,快把面前的镜子盯出个洞来了。
    头发染到尾声,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头发很长,宋君一开始以为是个女生,等人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男孩子。
    宋君的眼神止不住地往他身上飘。
    那个男孩懒懒地往前台走,一半头发在脑后绑成了一个小啾啾,剩下的头发零散地贴在脖颈上,快长到肩膀了。
    脸长得尤其招人,有一种神秘复杂的气质,很迷人。
    宋君想泡他。
    陆以瑾弄完头发,从工作室离开,没走多远,被人拦住了。
    宋君找了个借口,拙劣地和他搭讪。
    陆以瑾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跟上。”之后自顾自地走进了一段胡同。
    宋君欣喜若狂,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
    胡同的中段有一棵大榆树,陆以瑾在树底下站定,朝宋君勾了勾手。
    宋君大跨步上前,笑得一脸灿烂。
    陆以瑾也笑,把手伸到他背后,蓦地揪住他的头发,径直往树干上撞。
    宋君耳朵嗡嗡地响,手扶在树边,半晌都没缓过来。
    陆以瑾凑到宋君耳边,说:“再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挖了你眼睛。”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夏末午后,阳光一如既往地炽热,有蝉在树上撕心裂肺地喊,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满心烦躁。
    陆以瑾松开手,宋君失了力,身体顺着树干滑倒在地,在他意识丧失之前,看到陆以瑾脸上带着笑的残影。
    陆以瑾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谁知开学后,竟然在学校里看见了宋君。宋君在阴沟里翻了船,不敢再打陆以瑾的主意,又咽不下那口气,总是明里暗里找他的茬,每次找茬又怕被报复,不敢做得太明显。
    这次宋君看陆以瑾一个人在食堂吃饭,被朋友一煽动,头脑发热地上来挑衅。
    陆以瑾把餐盘往前一推,一把揪住宋君的领子,用力拖着他的上半身往下压,宋君脚下一踉跄,被陆以瑾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陆以瑾警告他:“我只说一遍,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君的鼻子直直地磕到桌面上,又酸又痛的感觉直冲头顶,挥起手使劲挣扎。
    “不服?”陆以瑾余光里瞧见林时予还在对那人说话,他稍微松开对宋君的桎梏,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盘子,声音很轻地说:“往我脸上砸啊,废物。”
    宋君没反应。
    陆以瑾嗤笑了一声,彻底放开他,问他:“你连这都不敢?”眼里溢满了轻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君涨红了脸,不敢和陆以瑾对视,双手在发抖。
    食堂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林时予坐的这一块儿虽然比较偏,然而并不清净,很多人拿着餐盘来来往往,座位一空立马有人替补上,声音特别嘈杂。
    林时予吃得很慢,何欢早就吃完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听何欢说起刚谈的女朋友,林时予咽下嘴里的饭,陈述:“我记得你上个月才和前女友分手。”
    何欢一笑,刚要应他,被食堂侧边角落猛然爆发的冲突声截住了话。
    追逐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学习过于枯燥,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大家瞳孔放大,一瞬间进入侦探模式,更不用说如此刺激的斗殴了。
    那边的人越聚越多,何欢立即冲往第一战线,踮起脚,扒拉开围观群众的肩膀往里观望。
    林时予帮何欢把餐盘收拾好,没和他一起看热闹,拿着两个盘子朝餐具回收处走,经过他身边时说:“别看了,回去上晚自习。”
    何欢撤出来,挤得旁边的人歪了一下身子,那一刹那,林时予好巧不巧地看到了陆以瑾粘着菜叶的侧脸。
    何欢说:“走吧,有个男生被兜头盖脸地浇了一身饭菜,没什么好看的。”
    林时予皱起了眉,拨开人群往事故中心走。
    何欢觉得林时予不对劲,问:“你认识他?”
    林时予点头。
    何欢便吼了一嗓子:“都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该吃饭的吃饭去,吃完的回教室,别在这堵着了,待会儿老师该来了。”
    围观群众被他喊得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看到林时予,陆以瑾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可能是觉得自己这幅脏兮兮的样子不体面,又怯怯地收回目光。
    何欢是个自来熟的人,又很热心,从兜里掏出一包纸给陆以瑾,让他擦一擦脸,又很自然地问他话:“谁干的啊?这么膈应人。”
    “一个同学,”陆以瑾道了句谢,接过何欢递过来的纸巾,又看了林时予一眼,小声说,“他刚才跑了。”
    “油擦不太干净,你赶紧回寝室换衣服。” 何欢说。
    “我不住校。”
    何欢疑惑道:“你家住哪?”
    陆以瑾有问必答:“翠湖山庄。”
    “还挺远的,离学校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一来一回时间肯定不够。”何欢见他把那包纸都用光了,再给了他一包,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以瑾睫毛上也沾到了油渍,随着他眨眼一颤一颤的,他扯了个笑,乖巧地说:“学长,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去向班主任请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