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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被送进去半天了,我们都在门口等着呢,等有消息我马上告诉……”
“不用!”越舒连忙说:“不用告诉我,你负责陪着她就好,等她出来,别忙着看孩子,你必须一直陪着她!”
“好好。”那边连连答应:“越舒,姐夫都听你的。”
“行,先挂吧,我等着好消息。”
“哎等一下!”电话那头慌忙地叫住他,生怕他挂断似的。
越舒微微蹙眉,“还有事吗?”
李文清慢声拉语地问他:“越舒,上次姐夫给你发短信,为什么不回?”
越舒气得发抖:“你管我回不回,赶紧去好好陪着我姐!”
电话砰得挂断了。
越舒攥着拳头,在走廊里焦急地踱着步。
她姐因为预产期将近,之前一直念叨要陪他登校也没来成,如今分娩在即,他却不在身边,只剩下一个李文清。
……
他应该回去陪着她的。
如果他昨天预先打个电话,现在是不是就已守在产房门口,第一个迎着他姐出来了?
越舒指尖冰凉,脊背贴着走廊墙壁慢慢坐在地上,头顶的橘灯把他身影拉得老长,时间像被无限延长了一般,越舒握着手机,心情像海中的浮木,飘无不定。
……
也不知过了多久,越舒的手机终于响了。
越舒快速拿起来,发现来电人是姐夫后,滑动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喂?”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个女孩。”是李文清的声音。
越舒一瞬间露出笑容,腿有些发软。
他抓着话筒问:“我姐呢?”
李文清“呃”了一声,说:“你姐还没被推出来,孩子刚抱出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越舒咬紧牙,想隔着电话给他一巴掌,“你快去等着她!我先撂了。”
“哎等等啊!……”
越舒关了电话。
他望着走廊尽头,头热脚轻,突然蹦蹦哒哒地跑起来。
跑完仍不尽兴似的,他突然想去操场跑十圈。
他要当舅舅了。
“李墨彤”。
这是他外甥女出生前就起好的名字。
他姐呢?前阶段一直说想吃糖炒栗子,但李文清那家人说怕吃完孩子长的黑,他买回来的全被没收了,他姐就一直没吃上。
这次一定多买些带回去。
越舒激动地交握着手,他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彤彤奶声奶气地喊他小舅了。
不过孩子十个月之前好像不能说话啊?
如果叫了,大都是“爸爸”、“妈妈”这些音节,哪有先会叫小舅的。
“……”一想到彤彤晚李文清之后才会叫自己,越舒又感觉嫉妒得发慌。
越舒顺着楼梯口要折返回去,打算明早给他姐打个电话。
刚迈出两步,他突然听到点声音。
像是有人在打电话,靠近点儿听,声音更清晰了。
“……我受不了跟别人住一起。”
“那还算是床?都有霉味了。”
“行了不用劝,你把卡解了,我自己出去找宾馆。”
……是苏杭的声音。
越舒目前为止对苏杭的印象定位非常清晰,他虽然张着副清冷美人的面孔,但伶齿毒舌,心高气傲,平时他的地方半点灰尘都不能有,澡肯定是每天都洗的,如果谁不小心起夜踩到了他的拖鞋,那拖鞋肯定立马换成新的,平时出去吃饭,越舒就没见过他穿同一件衣服……
诸如此类不胜列举,再根据那天菜汤的反应,越舒直觉,苏杭可能有点深度洁癖。
他刚转身要走,又听那边说:“那你也不至于给我冲两千的饭卡吧?!”
“我要是想吃外卖怎么办?食堂一共才三层,你想让我吃到吐是吗。”
越舒噗得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苏杭又说:“不说了我挂了。”
越舒暗叫不好,刚腾腾往宿舍跑,就听身后说:“站住!”
越舒叹了口气,闷闷地转了过去,他这无处安放的、该死的好奇心啊。
“越舒?”苏杭似乎有点意外,挑眉道:“你在偷听?”
“谁偷听了。”越舒看了他一眼,“我是正大光明地听。”
“……”苏杭难得笑了起来,突然伸出手臂一把环住越舒的颈项,把他整个人勾了过去。
“哎你、你慢点……”越舒吓了一跳,跟着他脚步一起走到尽头的窗台。
月光透过窗沿,柔和地洒进来。
“着急回去干嘛。”苏杭看了他一眼,“陪我看月亮。”
越舒蹙眉,怀疑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苏杭嫌弃地说:“谁喝那种东西,第二天臭得要死。”
“……”越舒侧过脸,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苏杭这次没说话。
越舒心想,果然是。
“我想搬出去。”苏杭突然说:“但我妈非让我体验什么集体生活,连银行卡都冻了。”
“太过分了。”越舒应合道。
“连饭卡都存了两千,存心让我住到毕业。”
“这么决绝!”越舒说。
“是啊,听说开学那天去她还找你们送东西了?弄得好像我洁癖太严重,需要你们关照似的。”
“她这样太不对了。”越舒心虚地喊。
“所以我想找个宾馆,把现金兑出来,大不了我自己找个兼职。”
“我看行!”越舒连连点头。
“……”苏杭皱眉看着他,脸都黑了:“你盼着我走?”
越舒转过头:“不不不……”
“哼。”苏杭勾着他脖颈,不屑道:“我还嫌你脏呢。”
“……”
越舒微微挤起眉,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也讨厌我吗?”
“啊?”苏杭愣了愣,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说:“讨厌?当然讨厌。”
“……”越舒满面愁容,好受挫。
说着,苏杭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哼笑道:“不过你脸蛋倒长得蛮招人喜欢的。”
只有脸蛋能看么??
越舒晚上睡觉时,往叶景铄的床瞅了瞅,又寻思苏杭刚才说的话。
联想以往和叶景铄的那些尴尬,越舒觉得叶景铄一定也很讨厌自己,但只是碍于室友关系,不方便表露出来。
毕竟只有他发现了叶景铄的癖好,与自己为敌也是人之常情。
大学以前他从没住过集体生活,以往都是上一天课,放学后就各找各家了。
现在一想,可能正是他没体验过,如今真的踏上轨道,各种问题也随之暴露出来了。
他也曾是个积极向上的阳光青年,怎么一朝就混成这样了?
*
十月上旬。
某天。
只剩下越舒和叶景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