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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顾言的话,张佩舟又笑了起来,目光灼灼,“子殊,你这性子是真的太讨我喜欢了。”
张佩舟做事就带着强盗的作风,顾言行事也剑走偏锋,所以顾言极合张佩舟的性子。
如今他们劫了人家船跟西药不说,还要送过去一封敲诈的信让对方拿钱赎船,这行径已经不能用无耻来形容了。
顾言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眼下这个世道就是人吃人,他不吃别人,别人就会来吃他,张佩舟不是什么好人,那位慕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看谁坏过谁了。
卫长风那边有霍七爷盯着,顾言也放心,他就安心帮着张佩舟处理这边的事情。
林大生是胡匪出身,手下的人各个骁勇善战,这次又提前防备了,不出意外应该能守住自己的地界。
如今军火跟西药最紧俏,等林大生平息了他那边的事情,肯定回头要找张佩舟,想跟他分一半的西药,但张佩舟这个性子,吃到嘴里的东西他是不会吐出来的。
所以顾言得想法子把这事平息过去,虽然以张家的兵力是不用怕林大生的,但两家现下还是不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林大生一直忙着对付外敌,也没有时间过来跟张佩舟讨那批西药,倒是霍七爷那边有消息了。
卫长风已经帮亨利.金打通了关系,鸦片最近就要运到京都了。
霍七爷是想要等亨利.金的鸦片运上船,然后通知张佩舟来一个人赃俱获,早日了解这桩事,毕竟他的手下还在巡捕房关着。
但顾言另有打算,他想要等鸦片流入京都,这样他还能除掉一个人,一举三得,所以他让霍七爷继续盯着。
虽然张佩舟已经发新政明令禁止开鸦片馆,但上有政策,下自然就会有对策,鸦片馆都转到了暗处,生意依旧红火。
这种东西越是禁止越是紧俏,毕竟鸦片让人成瘾,张佩舟的新政颁布后,鸦片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价钱也提高了一些,所以利润比之前反而更大了。
张佩舟是军营底层爬上来的,因为少帅的身份他爬得很快,但还是跟那些老兵油子打过交道,他最为清楚鸦片的危害了,所以旁人说破大天他也会禁止了鸦片。
士兵的身体抽鸦片垮了,武器再精良的部队也是空架子,张佩舟又重武好战,他对鸦片是极反感的。
所以听顾言说京都偷运来一批鸦片,还在他的地界卖得红火,可想而知张佩舟有多震怒了。
有了青帮这个眼线,那些自私偷开的鸦片馆都被张佩舟封了,他在彻查鸦片如何涌入京都的。
偷运来的鸦片数量不小,不可能凭空变出来的,总有什么渠道让鸦片流入了京都。
知道张佩舟怒了,熟知他脾气的人也不敢糊涂了事,顺藤摸瓜就将卫长风等一干人查了出来。
见卫长风也在列,张佩舟冷笑,这个草包倒真敢。
“少帅这次不能轻纵了他们,新政在京都施行的极为困难,出了这样的事大家肯定都在盯着少帅的态度。”顾言徐缓道:“就算是杀鸡给猴看,也要杀一杀这股歪风。”
听见顾言的话,张佩舟的心略微有些好了,“我还道你念想着卫长风,要跟我求情呢。”
“少帅莫取笑我了,那都是过去的荒唐事了。”顾言。
“你好男风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得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张佩舟看向顾言,他扬眉,“我兄弟不能伏小吃亏,要睡也是你睡别人。”
顾言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见顾言不想跟他谈这些,张佩舟就把这个话题茬了过去,“就依子殊说的,用他们给那帮脑子不清楚的人醒醒脑。”
“那我去找几家报馆,把这事做大,顺便给少帅挣个好听的名声。”
顾言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不过,少帅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京都开了这么多鸦片馆,我都能打听出消息,巡捕房真的一点消息都听不见?只怕是巡捕房的人跟那些鸦片馆的人勾结了。”
“这帮东西向来吃里扒外。”张佩舟嗤了一声,眉梢眼角都带着冷意。
“禁鸦片馆这事不怕闹大,就怕闹不大,不管巡捕房的人有没有跟鸦片馆勾结,他们都难辞其咎,少帅不如就拿巡捕房的警长开刀,让其他人知道凡是沾了一点有关新政之事都严惩不贷。”顾言。
张佩舟骨子带着军阀的残忍跟好战,他对顾言这个主意也是极其赞同的,不过还是觉得古怪。
“子殊跟这个巡捕房警长认识?”张佩舟问顾言。
“有过节。”顾言说话实说,张佩舟不太喜欢别人诓他,他既然这样问了,那就是有所怀疑了。
见张佩舟一直盯着他看,虽然张佩舟没有开口问,但明显是感兴趣顾言跟那个方大署有什么过节。
张佩舟这人不关注旁人的私事,他不八卦,但要是碰上顾言的事情,他也是喜欢过问的,比如卫长风,再比如这个方大署。
顾言也不知道怎么说,思忖了一会儿他才道:“他欺我。”
张佩舟还以为顾言跟方大署的过节,是因为之前燕西朝在巡捕房受了苦。
原本张佩舟也不知道顾言那句‘他欺我’是什么意思,等他看见顾言那张秀气精致的脸,他就回过味来,顿时就怒了。
“这个老匹夫也敢惦记我兄弟!”张佩舟满身的煞气。
张佩舟这人护短,他看着顾言道:“就算没有这事,你直接同我说,我也不会饶了这个老匹夫的。”
想起什么张佩舟又笑,“你这人就是一肚子坏水,里子面子你都要,非要师出有名才下狠手整他。”
“如今局势这样敏感,旁人知道我跟少帅关系亲厚,大家都盯着我,我也不好太张狂给少帅惹麻烦。”顾言看着张佩舟,他带着一点笑意,目光平和。
“不过说到私事,我还真有一桩事想跟少帅商量。”顾言缓缓道,“是青帮的事。”
张佩舟轻哼了一声,他懒洋洋的坐回椅子上,“早就知道你会来跟我说这事,我一直等着你说,结果你却等到了现在。”
顾言托人照顾了关在巡捕房里的青帮弟子,所以人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关了这么些日子却迟迟没人提审他们,这本来就不合乎常理,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就是张佩舟没打算下死手。
顾言猜到这层了,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等着他开口求情的,顾言刚要说话,张佩舟就先一步开口了。
“你倘若之前跟我求情,我会放了这些人,然后把你拖军营先抽十几鞭子再说。”张佩舟看着顾言,“让你帮着外人不向我。”
“我不是不向着少帅,只是眼下要对付的不是青帮,是京都这些迂腐重私利的权贵,然后是瓜分华夏的列强。”
“少帅,水清则无鱼,光照之下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