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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还有点酸,嗓子也哑,“师父,韩山哥死了,他临死前还护着我……
“可现在我又回来了,我觉得自己有罪,我心里、心里难受……”
这些话,他不敢和江煜说。
或者说,在这一世的江煜面前,他从未敢敞开心扉去与他说一说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无疑是喜欢那个人的,可是他却做不到像信赖廖云凡一样信赖江煜。
廖云凡喉咙紧了紧,心都跟着揪起来,半晌才对韩时卿说,“你不用自责,小山不会怪你,见到你还好好活着,那孩子会替你高兴才对,他永远不会埋怨你。”
小山的死,他也很遗憾。
但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懂在韩山眼里,韩时卿到底多么重要。
“如果真是这样。”韩时卿吸了吸鼻子,道,“那就好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廖云凡一路抱着韩时卿来到了将军府,何怡然没有出去逛花灯,而是在这本该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上元节来到了韩时卿的房间,坐在他的床上摸着锦被发起了呆。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韩时卿侧耳去听。
“卿儿啊,你这两年过得还好吗?娘很想你,你怎么也不知道给娘拖个梦来啊,又是一年上元节了,娘知道你最爱吃汤圆了,给你包了好多芝麻馅的,又大又圆,往热水里一放,咕嘟嘟的冒泡,热气浮上来……”
说到这儿,何怡然停住了,她的眼泪流下来,忙伸手去擦,还解释道,“你看,这热气都把娘的眼泪熏出来了,娘丢脸了啊,丢脸了,说好了不掉眼泪的……”
韩时卿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他转了身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住嘴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呜咽声滚出喉咙。
眼泪再次决堤,无声地沾湿了满脸。
廖云凡心里也发苦,他替韩时卿擦着眼泪。
“要去和韩夫人表明身份吗?”
时卿摇头,他将半张脸埋进臂弯,哽咽着说,“太突然了,我不想吓到娘,她本来就胆子小,最受不住这些鬼怪之说,我不能贸然与她相认。”
“哎……”听他这么说,廖云凡只觉得更加心疼,他都有些后悔向时卿提议见他母亲了。
韩时卿最后又扒着窗户缝隙好好看了看何怡然,这次依依不舍地与廖云凡离开将军府。
出了府,廖云凡没有选择抱着韩时卿飞跃屋檐回宫,反而带着他逛起了夜市,路上给他买了糖人和糖葫芦,想让他开心点儿。
接近子时,两人终于回了皇宫,谁知刚到江煜的寝宫,便有近百金甲军冲进院内,将两人团团围住,手中的长刀反射着月光,冷光连连。
江煜从内殿走出来,面若寒霜,眸中浸着冷意,看向廖云凡的视线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注意到韩时卿手里未吃完的糖葫芦和糖人和两人亲密的动作,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他问韩时卿,“为什么要走?”
韩时卿觉得他状态有点不对,这样的江煜让他想起前世那个毫不留情下令处斩韩靖宇的暴君,虽是在笑,但只会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廖云凡替时卿辩解,“陛下,是我说了想带时卿出去见一见韩夫人……”
这时候他们已经默认了韩时卿的身份,戳破了那层窗户纸,谁都不再装了。
只是这身份揭穿的却一点儿都不合时宜。
江煜猛地瞪向他,笑容扩大,俊秀的面目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狰狞,心中的妒火和怒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烧光,他双目赤红,突然爆发,骂道。
“你有什么权力带他离开皇宫?!”他指着廖云凡对时卿说,“时卿,你还不知道吧?廖云凡他是我的舅舅,亲舅舅!我母妃的亲哥哥!前世你可知我为什么能将你们将军府利用的那么彻底!都是拖了我这舅舅的福!是他帮着我算计了你们全家!是他教我若想称帝,便要放弃良知,在他眼里,你、你们韩家都只是可供利用的棋子!亏得你还将他当成好师父,当成最信赖的人!真是可笑至极了!”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这一世,江煜都很怕廖云凡会抢走韩时卿。他深刻地知道在时卿眼里,可以和廖云凡无话不谈,可是对自己,那人至今仍未放下芥蒂,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身份暴露之后还会与他装糊涂。
他可以体谅时卿,可以给他时间适应,可以陪他一起装傻,但前提是这个人心里只有自己!
他害怕别人介入两人的关系,尤其是廖云凡!
“江煜!”廖云凡皱紧眉,他也不再管君臣关系了,对江煜呵斥道,“够了,别再说了!”
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时卿坦白自己和江煜的关系,林世成那边也一直替他瞒着,就是怕突然说出来会刺激到时卿。
可现在江煜明显已经疯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他真害怕时卿会承受不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江煜走近他们,道,“只许他怨我恨我,你倒是在他面前扮演了两辈子好人,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他依赖你,却排斥我,你说的话,他都会听,而对我说的话,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江煜终于看向韩时卿,对他问,“韩时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第68章 你做过什么
江煜离他很近。
他身材高大,比韩时卿高了几乎半个头,这般动作给人一股压迫感。
韩时卿现在脑子很乱,他看向廖云凡的目光第一次掺上了怀疑。
除了家人以外,他最信任的便是师父。
不夸张地说,廖云凡都可以当他的第二个父亲。
他从来没想过廖云凡接近将军府是带有目的的。
他们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很亲近廖云凡,把他奉为上宾。
廖云凡也与他们相处的很快乐,他对将军府的每个人都很好,包括下人。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教会江煜操控棋子,利用别人的真正的“老师”?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看着将军府一步一步走向败落?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你骗我……”他突然揪住江煜的衣领,对他吼道,“你污蔑师父!你要向他道歉!
“师父不会瞒着我做这种事!他更不会算计将军府!他和你不一样!”
江煜脸色一变,他抓住韩时卿的手,死死抓着,“和我怎么不一样?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就因为我前世欺骗了你,这一世你便要加倍折磨我,甚至否定我的一切吗?”
他指着廖云凡,道,“前世的事他都记得,他也重生了。你让他自己说,他到底是不是我舅舅!他前世到底有没有骗过你!”
事已至此,廖云凡虽然心痛,但他明白这件事已经瞒不下去了,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