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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阚颂宁把它抱起来,握着小爪子,印上去几个爪印。
    ”小乖,小乖。”
    他叫小狗的名字,小狗就会回头看他,很机灵。
    阚颂宁在这家店里度过了五个春晚节目的时间,他听老板说,除夕营业是因为儿子女儿都在国外,工作忙回不来,他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而阚颂宁也是他今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顾客。
    时间已经不早了,小狗伸伸爪子,趴在阚颂宁腿上昏昏欲睡。
    他把小狗轻轻放在椅子上,和老板道别,约好以后还会再来吃饭,然后裹紧围巾,推开门,重新走进一个人的冬夜。
    第21章
    抱着小狗不撒手了
    年后,阚颂宁去医院复诊,医生给他换了一种药,嘱咐他一定要按时按量吃。
    他每次因为换药感到不适,都会去除夕夜那家餐馆,吃一份饺子,抱一会儿小狗。每次推门出来,冷风吹得人清醒,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小狗站在门口朝他摇尾巴,他就会觉得,好像反复无常的坏情绪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抵抗。
    冬天也比想象中离开得快,立春以来,天气越来越暖和,阚颂宁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至少不会再像几个月前那样,看到一样东西或是回想起一件小事,就控制不住地流泪。
    他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各个季节的衣服分门别类整理好,冬天的厚外套都收到了柜子最里面,卫衣和衬衫放在随手能拿到的位置。
    完成一切后,他戳开一瓶AD钙奶,甩掉棉拖鞋,坐在飘窗上发呆,日落之前最后的阳光漫上脚背,暖融融的,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很喜欢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薄的感觉,并且没道理地相信,只要天气持续变暖,他就会持续变好。
    当天晚上,阚颂宁在外国语学院的公众号里看到了裴屿明穿着正装演讲的照片。
    新换的沙发套是轻暖调的米黄色,上面有洗衣液的味道,说不上有多好闻,但是熟悉感能让人安心,他窝在沙发里,反复看那张照片,久违地感觉到了幸福。
    一晃进入了初夏,阚颂宁脱下外套,换上了薄衬衣。下午两点钟的阳光晒得人脑袋发昏,他买了杯冰美式,用杯壁贴着脸降温,走进办公室时,正巧谢时君从里面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阚颂宁见他穿得有些正式,好奇地问道:“谢老师这是去哪啊?”
    谢时君说:“去36所做个前沿报告。”
    “36所?”阚颂宁联想到了什么,“那挺好啊,还能顺便看看你的小抹香鲸。”
    谢时君被他逗笑,“没有,他已经不在那儿工作了。”
    “辞职了?”
    “嗯,去年年底的事,“谢时君点点头,”他待在36所……有点屈才了。”
    阚颂宁愣了愣,看着谢时君面上掩不住的笑意,噗嗤一声笑了。他没想到谢时君这样低调内敛的人,也会在说起自己的小爱人时,流露出那么一些炫耀的意味,还真有点可爱。
    谢时君走了以后,阚颂宁刚准备坐下来处理工作,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点开一看,是上学期专业选修课的课程群,季凡从那个群里向他发起了小窗对话,内容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老幺回国了。
    阚颂宁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的小孩回来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照镜子,就着电脑屏幕的反光,确认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这一年吃了很多药,他担心药物的副作用会在他身上逐条显现,比如发胖、无力、脱发、脸色暗沉……
    药物说明上并没有列出这些,他只是被自己的凭空想象吓到了,因为其中的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在年轻的爱人面前自卑得抬不起头来。
    他怕自己不好看,怕自己变老。
    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很久,阚颂宁才迟钝地感到紧张,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指尖颤抖着敲字,问了季凡一连串的问题。
    那他什么时候回学校?
    已经回来了吗?还是要等下学期再来报到?
    是他让你告诉我的吗?
    在那之后,阚颂宁迟迟进入不了工作状态,时不时就要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握着鼠标的手心紧张地出汗。然而直到下班回到家,他都没等到季凡的回复。
    睡前,他终于忍不住点开了和裴屿明的微信聊天窗口。
    他在对话框里输入:
    宝宝,你回学校了吗?
    短短一句话,他花了一分钟才写完,最后犹豫片刻,还是删掉了“宝宝”两个字。
    你回学校了吗?
    消息发送成功,阚颂宁陷入了一种焦虑的循环,他怕裴屿明不回消息,怕自己突然的联络讨人嫌,怕裴屿明看到消息后会立马拉黑自己。
    他抱着手机窝在沙发上,稀里糊涂睡着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微信消息,可惜仍然石沉大海,他浑浑噩噩地去了学校,开了一上午会。
    到了下午,裴屿明还是没有回复,但是他惊喜地发现,半小时前,裴屿明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地板上一只孤零零的篮球,定位在C大体育馆,而在这之前,裴屿明已经有一整年都没有更新过朋友圈了。
    阚颂宁想都没想,摘下眼镜,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跑下了五楼。
    他必须要见到裴屿明,越快越好。
    .
    阴天,温度有些低,阚颂宁穿着亚麻材质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一路跑到了体育馆。他想一定是心诚则灵,同时也是重新开始的好兆头,竟然没费什么周折就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裴屿明应该是刚打完球,球衣还没换下来,只在外面套了件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下巴底下,胳膊夹着篮球,面无表情地站在体育馆门口。
    在这之前,阚颂宁在公众号上看到过很多裴屿明的照片,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孩好像瘦了一点,但明显是肌肉密度更大了的缘故,比一年前更加精实了,阚颂宁发现自己竟像个不客观的家长,时刻在怀疑他的小孩是不是又长高了,这下踮脚亲他的时候会更累的。
    他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裴屿明听到声音,侧过头,和阚颂宁视线相撞。
    他戴了一条红色的发带,汗湿的刘海束上去,露出英气的五官,许是因为和以前留寸头的感觉有些重合,就好像他还是当时那个属于阚颂宁的小孩。这无疑给了阚颂宁极大的鼓励,他站在裴屿明面前,没有昨晚发消息时的犹豫不决,也没有什么近乡情怯的复杂思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快点抓住裴屿明,再也不放开。
    他也想把自己修补好再去爱裴屿明,所以他去看了医生,吃了很多药。
    但就在他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