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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现的铁矿所在,那铁矿正好在加黎州与西遇州的交界处。他大方表示,只要李凤歧起事,他愿将铁矿拱手送上,以示追随诚意。
屏风之后朱烈与五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娘诶!新发现的铁矿!
发了!
“什么声音?”沉重予正说得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就听到一阵异响。他鼻子动了动,又闻到一阵浓烈的食物香味。
“???”
这香味他进门时便有了,但他心思都在说服李凤歧之上,没有细想。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怪异,这屋里怎么会有食物香气?他疑惑地望着那扇发出动静的屏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迟疑地望着李凤歧:“王爷,这屏风后……?”
李凤歧难言惊讶地“啊”了一声:“沈大人才发现吗?”
他拍了拍手,便有两个下人进来,将屏风撤了下去,露出屏风后的四人,以及那一锅煮得微沸、香气四溢的暖锅。
“你来之前,我们正在吃暖锅呢。”
叶云亭笑吟吟地望着他:“沈大人可要一起吃点?”
“……”
沉重予看看李凤歧,再看看那冒着热气的暖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脑中顿时一炸,颤抖着手指向李凤歧:“你、你早就知道了!”
他是故意在诈他,甚至还将他当做耍猴戏的一般耍弄。竟敢如此羞辱他!
沉重予眼睛发红,胸膛起伏。
李凤歧比他还无辜,笑吟吟问道:“表兄,我该知道什么?”
“……”沉重予瞪着他,却连一句质问也说不出口。他看着李凤歧得意的脸,再想到那座被透露出去的铁矿,只觉得喉头一阵咸腥,一口血憋在喉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可笑他还以为只要李凤歧死了,那他知道铁矿所在也毫无作用,到时候那铁矿还是归他所有。却原来是他自己上了套,不仅平白被人当做猴戏看了,还丢了一座铁矿!
那可是整整一座精铁矿!
沉重予按住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自己随时能厥过去。
“表兄这是怎么了?”李凤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关切,却连手也没有伸一下:“可是犯了心疾?可需要我叫人给你请个大夫?”
沉重予捂着胸口,被他气得头昏脑涨。再看看那一桌四人,脸皮都涨红了。
但他到底还是没与李凤歧撕破脸,这事是皇帝交代他的,他没办成便算了。若是再在这永安王府闹起来,就太失体面了。
“不必,我回去歇两日就好了。”沉重予咬着牙,勉强挤出个笑来。
“那表兄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李凤歧语气关切道:“表兄这年纪也不小了,可要注意身体,不然像老陈大人一样忽然没了,我北昭可就少了一位栋梁!”
“……王爷多虑了。”沉重予假笑都差点维持不住,那忽然没了的老陈大人都八十七了!他才三十六。
李凤歧这厮根本就是在咒他早死!
沉重予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草草拜别就往外走。李凤歧送了他两步,跟到院子里,又扬声道:“下回表兄要是再发现铁矿银矿的,可要记得知会我一声。”
“……”沉重予平地一个趔趄,却没有回头,捂着胸口走得更快了。
李凤歧笑眯眯地折回去,瞧着叶云亭笑眯眯道:“平白就多了座铁矿,大公子果然旺我。”
叶云亭瞥他一眼,没答话,却是烫了片羊肉放在了他面前碟子里。
吃暖锅都堵不住这张嘴。
倒是朱烈闻言又悄声与五更咬耳朵:“这铁矿不都得感谢那沈老儿么?”怎么王爷反而说是王妃旺他?
五更同情的瞧他一眼,心想在王府里看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还没看清楚王爷这是在与王妃调情呢。真是活该总被罚。他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完,起身道:“属下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完,先行一步。”
说完踹了一脚还想继续吃的朱烈,当先跑了。
朱烈:???
他看看走远的五更再看看边上动也不动还在继续吃的季廉,犹豫了一下,就继续心安理得吃暖锅了。
五更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要办?暖锅都不吃了,真是活该劳碌命。
李凤歧看着两个大快朵颐的碍事鬼没有半点要动弹的架势,忍不住附在叶云亭耳边轻声道:“季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跟朱烈一个样儿了?”
没点眼力见儿,一看以后也是个找不到媳妇儿的。
他才喝了酒,说话时唇齿间还残留马奶酒的淡香,叶云亭扫他一眼,将他的脑袋推开一些,又给他夹了一块肉:“吃肉。”
李凤歧不情不愿地坐好,没滋没味地吃着四个人的暖锅,他忍不住瞪了对面没眼力见的两人一眼,冷哼了一声道:“等会吃完了,朱烈你去给我传个话,告诉五更,这个月给他加十两例银。”
朱烈:????
他瞪起眼,神色顿时殷勤起来:“那我呢?”
给五更加例银,也得给他加些吧?
“你扣五两!”李凤歧冷笑一声。
他不敢治季廉,难不成还不敢治朱烈了?
“!!!”朱烈瞬间弹了起来,放下筷子就往外跑:“我吃饱了,这就去给五更传话。”
一边跑一边不服气,王爷怎么如此偏心!不加钱就算了,竟还想倒扣!
*
却说这边沉重予出了王府,回了城外大营之后,便渐渐冷静了下来。差事没办成,他该如何给小皇帝交代?
李凤歧这边失利就罢了,决不能再叫小皇帝对他生出嫌隙。
涅阳都督府如今内强中干,沈家更是江河日下。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至于主动投靠皇帝。唯有跟着皇帝,有拥护平乱之功,沈家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他咬牙思索了半晌,又策马往皇宫行去。
皇宫。
李踪依旧装着重伤昏迷,实则在暗中等待沉重予的消息。他日日躺在床上装病实在有些烦了,正烦着沉重予怎么还未有动静时,崔僖就来通报了:“陛下,沈大人求见。”
“宣。”李踪精神一振,坐起身来。
外头沉重予跟在崔僖身后进来,见着皇帝就先行了个大礼,负荆请罪:“臣未能完成陛下嘱托,还请陛下重罚。”
李踪眉眼一压,虽有不悦,但沉重予已然自请降罪了,他便不好再发作,眯起眼看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沉重予略去了那一座还未上报朝廷的铁矿,将自己在永安王府遭到的羞辱添油加醋地说了,最后愤然道:“是臣无能,未能完成陛下嘱托。”
“与你无关,李凤歧向来狡诈。”李踪却是阴沉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其中有诈的。”
沉重予也觉得其中必然有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但他回忆了许多遍,却也找不到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