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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500元给威胁到。
谢忱放手之后,他往前走了几步,对方还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等他的回答。
路知许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侧头不爽道:“走啊。”
这还真不像是叫人吃饭,说是干架倒是合适得多。
谢忱大跨一步,又打算搭在对方肩上,被对方灵活的避开了。
没搭到他也不恼,兴致满满的看向前方:“走。”
每次一到考试,在食堂吃饭的人就会特别多,不过他们来得早,可以不用排队。
谢忱直接要阿姨刷了两个人的钱,看着橱柜里的菜:“路路,吃什么?”
“别他妈这么叫我,”路知许不耐道,“红烧肉。”
谢忱朝做饭阿姨笑了笑:“姐,两份红烧肉,给多放点肉。”
谢忱生得好嘴又甜,做饭阿姨都眼熟他,每次打菜时都丝毫不吝啬:“好好吃,不够再管姨要。”
“谢了姐。”
现在高三的学生还没下课,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考试,整个食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路知许端着红烧肉坐到了窗边的桌子上:“玻璃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谢忱坐到他对面:“钱的事不急,你慢慢来,什么时候有钱再还我就行。今天考试你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
问完了有一分钟,路知许都没有接话的意思。
他抬眼看过去的时候,路知许正慢条斯理的夹着红烧肉裹着一小点米饭放入口中。朴实无华的十元套餐,硬生生被对方吃出了一种米其林的气质。
高贵又优雅。
谢忱为自己产生的这种想法而感到惊奇,静了片刻,又觉得无聊,看着宽敞的食堂,打算找点事做。
他突然大声“嘿”了一声。
路知许被对方的动静吓得拿筷子的手一抖,饭呛进了喉咙,低声咳嗽了起来。
谢忱道:“你看这空荡荡的食堂,像不像特地为我们而安静,仿佛是在告诉我们,要平心静气的处理同学关系,不要闹那么紧张。”
路知许还是在咳嗽个不停,他憋了一口气,艰难说:“你有病?”
谢忱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同学,列夫托尔斯泰曾说过,思想是需要是在人与人交谈之中才能进行表达的,我们缺少的只是沟通。”
路知许喝了一口水缓了缓气:“列夫托尔斯泰没有说过。”
“他说过,”谢忱坚定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误会,但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两顿饭?”路知许放下水杯看着谢忱,“你知道想和我吃饭的人有多少么?你今天和我吃一顿饭,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晚上一起吃吗?”谢忱笑了笑,“500块?”
路知许:“……”
“下考后我在天桥等你。”
下午考试的科目是英语,路知许在A国念的大学,英语于他来说,就和母语一样简单,根本就不用思考,就能全部解析出来。
想起和谢忱的约定,路知许默默的加快了笔速。
播放听力时,就在分心做后面的题。
等听力播放完的时候,路知许已经做完前面一整面的题目了。
在他埋头速写的时候,试卷突然被旁人给拿了起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到他旁边的林劲松。
林劲松看着满面规整的字迹,也气不起来,只觉得这学生虽然混,但态度还算不错,没有在试卷上乱涂乱画。
“不会做就慢慢做,把自己不懂的语法标出来,上课的时候好好听,时间很充足,不要为了图快就乱写一通。”他又看了试卷一眼,顿了顿道,“如果全部不懂,就把自己能看懂的标出来,几千个单词,总有几个是认识的,不要自我放弃。”
其实倒也不怪林劲松弄错,任谁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到一张毫无笔迹,只有ABCD的英语试卷,都会觉得这是乱写。
路知许懒得反驳,选择了沉默。
在林劲松眼里,路知许的反应就是默认了他说的话,他把试卷放了下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鼓舞:“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只要自己不放弃学习,学习是不会放弃你的。”
见林劲松说的这么起劲,路知许也不好砸他的场子,他抽了抽试卷,对对方笑了笑。
林劲松拍了拍他的肩:“加油,老师相信你。”
路知许:“……谢谢老师啊。”
折腾了有5分钟,林劲松终于走了。
路知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开考已经过去23分钟了,他想了下谢忱的英语成绩,又想了下对方的习惯,彻底放飞了自己的速度。
几乎是奋笔疾书的在写后面的题目。
后面一面只花15分钟就做完了。
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满眼质疑,不过对方的话还没说出口,路知许就出了教室。
路过天桥的时候,上面果然还没人。
路知许勾了勾唇,往食堂的方向踏出一步,片刻后又退了回来。出考场太早,现在根本就不是晚饭时间。
他想了想,只能回寝室休息了。
谢忱也提前交了卷,出了考室就去了天桥。
他撑着头看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路知许的身影。
英语考试提前交卷的人很多,还没下考,考室就空了一大半。
天桥是到食堂的必经之路,众人来来往往,气氛逐渐喧闹了起来。
谢忱看了眼手表,还有半小时才下考。
中午那句话只能算是口头约定,路知许并没有应答,所以对方来不来,谢忱都不意外。
不过那话既然是他说的,那他就肯定得当回事。
被鸽就被鸽吧。
刘子昂恰好路过,见谢忱道:“忱哥,干嘛呢?”
谢忱:“等人。”
“什么人能劳烦你这么等?”刘子昂说,“女朋友?”
刘子昂和谢忱在一个考室,知道谢忱早在很久之前就交卷了。
谢忱还没开口,便看到远方的一抹身影,淡蓝灰色的校服,在人群中格外出众。
他笑了笑:“走了,我等的人来了。”
见谢忱满脸笑意,刘子昂越发好奇了起来,他目光追随过去,看到底是谁能劳烦谢忱在这等,看到的却是路知许。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谢忱走到路知许身边:“怎么从图书馆那边过来的?”
图书馆和教室到天桥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从教室到食堂,不会有人特地经过那边。
如果单去食堂,当然不要特地经过图书馆,不过路知许是从图书馆出来的就不一样了。
路知许默默道:“上厕所。”
“教学楼没有?”
“人多,”路知许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