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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一头栽倒。
    啪!陵光抓起身后软枕砸了过去。
    医丞被砸了个正着,吓得趴在地上哭求饶命:“臣少时跟师傅医治过此类男子,只是多年未再见过,不曾想王上也有此奇遇!臣听闻钧天旧族曾有人制出了孕子神药与男子吃下……敢问,敢问……”
    “荒唐!本王即使能,能……那个,又该如何生下?!本王是男子!”
    陵□□得发抖,一时头晕差点儿摔下床。丞相上前扶住,奇怪的是并不见有多诧异。
    “据闻是剖腹取胎,不过只要八月足期即可……”
    “够了!胡说八道!你,你滚出去!”
    “王上切记不可再饮酒……”瞄见又一个软枕砸来,医丞慌忙夺门而逃。
    室内,陵光喘着气,愤恨恼火。
    老丞相咳了一声,见他稍微平静了些,安慰道:“王上不必气恼。其实这种事,自古有之。前朝王上还曾立男子为王君,王君孕育两子,百姓倒也甚为敬重王君。”
    “可那是王君,不是王上本人!”
    “唉,王上,老臣斗胆一问,此生王上心系何人?他可否为王上孕育子嗣?若不能,我天璇后继无人,又该如何?”
    陵光愣了片刻,嗫嚅道:“近亲远亲之中,总有……”
    “血脉非正统,恐不能服众啊!再说,王上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吗?”
    陵光沉默不语。
    老丞相叹气,道:“敢问王上,究竟如何变了体质呢?”
    犹豫再三,陵光便将为救公孙钤,替神医试药之事讲了。老丞相直呼此举鲁莽轻率,又忍不住夸他圣明仁善。
    陵光心中苦笑,并不多加解释。
    “事已至此,王上也只有接受了。若王上愿意,那便立后,抑或立王君。否则王上不能对外明言,朝臣就会胡乱猜测,到时候只怕要再三上奏让王上留后嗣,以固江山……”
    也不知是不是在宴会上陵光突然晕倒把群臣吓坏了,没等丞相出门,一群老臣就纷纷求见。等见了陵光,一个个只差把王嗣二字刻在脸上给他看。一句一句的,虽未明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那意思确是明明白白的“王上若是暴毙,天璇堪忧”。
    陵光怒火中烧,暗中咬牙切齿——“本王活得好好的,诸位爱卿急什么?”
    能不急吗?从前跟着裘少将军转,一提纳妃立后就发火。今晚又对公孙那副那般依赖,恐怕纳妃立后的心思更淡了。如此下去,什么年月才能立太子啊!
    “王上今日已是二十有一,后宫之中无一妃嫔,连个侍寝都没有。这般年纪,早该开枝散叶……”
    “都出去!”
    陵光冷声喝道,扯下帘帐,不想再看大臣们一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悄悄用手指按了按小腹,随即羞窘至极,烦躁无比地踢开了被子,坐在床上兀自苦恼。他心中一会儿骂那该死的神医,一会儿又骂蠢笨的自己——那日只怕神医说的是“一命还一命”,意思是为他试孕子之药,自然是能让他腹中多出一条命来。难怪自己问还有多少时日可活,神医反应古怪,回话也颠三倒四,离开如逃命一般!
    其实,只要他不与男子……那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要他纳妃立后,陵光心底一万个不情愿。若是不留下子嗣,只怕从此每天早朝,都会被一群古板的老臣气得吐血。难道要把神医落下的两粒药给男子吃,让他为自己孕育子嗣?陵光打了个寒颤,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嫌恶。然而想到方才为他按揉小腹的公孙钤,陵光忍不住拿手捂住脸颊,让掌心的冰冷挡去两颊的滚烫。
    这与公孙钤何干呢?
    绝对不行!纵使公孙钤对自己倾心,可若要与他,与他……陵光翻身下床,赤着脚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只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近侍早被他赶出去了,然而屋子里总有什么碍事一般,陵光看什么不顺心就顺手掀翻,没多时,一地狼藉,书册,帷幔,花瓶,屏风……碎的碎,倒的倒。
    公孙钤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陵光眼眶泛红,懊恼又委屈的表情。
    公孙钤神色哀痛,又十分自责。上前捧了陵光的靴子,半跪在他跟前,扶着他的小腿,低着头给他穿靴。陵光甚是尴尬,一双玉足使劲往衣摆下面藏,公孙钤执意为他穿好,却久久不曾抬头。陵光虽瞧不见他面容,却也知公孙钤心情不佳。
    “你,都知道了?”陵光小声问道。
    公孙钤总算抬头看向他,却是苦笑:“王上受委屈了。”
    “没有!本王那时……”
    “王上那时以为是□□,有心寻死,是吗?”
    陵光按在公孙钤肩膀上的手顿时抖了起来。他不敢再看公孙钤那双满是失落的眼睛。
    “臣只知王上对裘振用情颇深,却不知,王上宁可抛下天璇,与他同去……但无论如何,都是王上救了微臣,微臣不会忘的。”
    公孙钤要扶他去床榻上坐,陵光却仰脸望着他,固执不肯动,僵持了少许,陵光眨了眨眼,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滚出了眼眶,饶是如此,他也颇为凶狠地瞪着公孙钤。
    “在你眼里,本王难道就是那般耽于私情,不顾臣子的昏君吗?你……你难道就不信,本王救你,是因为你于天璇有功……公孙钤!本王是曾有过寻死的荒唐念头,可本王若真的想死,何苦要再受那么多罪!又何必再派人去寻那神医……”
    公孙钤眼中,映着他含泪的双眸,也燃起了炽热之火。抬起手,为他拭泪,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感受到怀中人瞬间僵硬又随即故作放松,不由得笑了。
    “臣,在王上心中,是不是已有一席之地?”
    “本王……不知。”
    “无妨。臣的心里,这一世只有王上,已足够了。”
    “公孙钤……”
    “臣知道王上因王嗣之事十分为难,以后有臣在,定会为王上安排妥当。王族中可以为储君的虽不多,但臣愿倾尽全力教他……”
    陵光笑了一下,吸吸鼻子,伸手回抱他腰间,将眼泪蹭在他衣衫上,咕哝道:“不是亲生的,谁知道肯不肯与我亲近?我向来霸道,他不听话,我会不高兴……”
    “那就找年纪小一些,最好是尚且懵懂无知的。”
    这一晚,公孙钤等陵光简单洗漱过了,坐在床榻边,说着关于栽培储君的事情,简直像是已把太子太傅一职揽在了身上,说得陵光昏昏欲睡。他们二人执手相牵,轻声细语说着话,在偌大的寝宫里,倒也十分温馨。灯烛燃了大半,夜已深了,公孙钤看陵光闭着眼睛,似陷入了沉睡,便轻轻松开他的手,放下床帐。
    谁知他转身之际,听到陵光低声喃喃,像在询问公孙钤——“你喜欢孩子吗?一定喜欢……你会是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