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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五指拢了一把付荷像小狮子般的头发:“好,我让你决定。我还是会先带她们去书房,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是走,是留,是睡觉,还是大家坐下来谈一谈,你决定。”
显然,这不是付荷在等的那种好话。
她在等的是诸如:乖,你先走,我会好好补偿你。
而她这一晃神,史棣文走出卧室,去给那一对女人开门了。一旦他开门,付荷自欺欺人地以为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世界,便合二为一。付荷匆匆掩上卧室的门,偏偏那年久失修的门和门框又弹开了一条门缝。
史棣文已经开了门,那一对女人已经走进了玄关,付荷来不及锁门了。
她紧紧贴住门后的墙壁。
史棣文带着她们走向书房,对话声传来,音量不算小,但付荷耳边嗡嗡的,便听不太清。
付荷的内衣还在床上。她不确定那一行三人途径卧室时,她们会不会从门缝中看到它,看到有人在这里放浪形骸,便不亚于飞檐走壁般飞去飞回,将内衣抓回了手里。
没人看到付荷,但付荷从门缝中看到了一抹桃红色的衣摆。
史棣文一行三人走进书房,随后,书房的门被关了上。
五分钟的倒计时启动。
他说了,给她五分钟的时间。
史棣文让她决定,可人生在世最苦不堪言的莫过于决定,毕竟,谁决定,谁便要负责。真不如他拼命拼命留下她,或是将她从窗户扔出去,无论结果会如何,她大可以通通怪到他头上:这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
终于,付荷从门后钻出来,抚平了她曾躺过的那一侧的床褥。
她不能留下。
她只能用离开感谢史棣文,感谢他将决定权交给了她。换言之,他如果将她挥之即去,她搞不好死死摽住床脚也要和他同归于尽。反之,她只能还他一个天下太平。
付荷最后抱上史棣文送她的牛肉干和裙子,环视一圈,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单身男人的卧室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走向大门。
却不料怀中那纸袋一歪,裙子掉了出来。
五分钟的倒计时所剩无几。地灯的棱角将裙子勾了住,付荷一扯再扯,无果,到了第三下,她竭尽全力,刺啦一声将裙子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书房中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响。
付荷抱着残破的裙子,在最后关头逃之夭夭。
逃回车子里,付荷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落了汗。银色的裙子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静谧,她去翻看它的残破,却看到了它领口内的标签。她穿衣一向不大在意是不是大牌,有时对价格、包装和标签甚至视若无睹,这会儿看那细细长长的一条,上面似乎是……龙飞凤舞的手写体。
光线太暗了,她凑了凑近。
他这样写道:FH,my love
这个“他”还能有谁?当然是史棣文。
而FH,付荷猜……是她吧?是她付荷的缩写吧?
至于my love,更没有什么歧义。
付荷嘁了一声:“幼稚,幼稚至极。”
三十分钟后,史棣文致电付荷。
第一通付荷不是不接,一来是在停车,二来是在想要说什么,这一想,便错过了。
史棣文紧接着打来第二通。
付荷直接道:“我到家了。”
“到家了就好。”史棣文也无非是要问问这个。
“那……先这样。”
“付荷。”
“嗯?”
“今天的事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她们会来,她们……搭一个远亲的车过来,车在半路上坏了,所以拖到这么晚。”
付荷假惺惺地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了。”
“那……你休息吧。”
“好。”
时光总是飞逝,以至于就算不怎么美好的一分一秒慢也慢不到哪去。付荷一闭眼,一睁眼,天便蒙蒙亮了。无眠。当年,她看多了付有余和康芸的婚姻,看多了她自己的死胡同,与史棣文走近……再走近时,也无意于明天和未来,只要站在安全的高度,再摔也摔不掉性命。
后来她有了厚福,离开了北京,没有处处碰壁,更没有以泪洗面,她还是精于算计,安全第一的她。
却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点开始,精着精着就犯了傻,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期待,那是万恶之源。
再一闭眼,一睁眼,天便大亮了。
她到底是睡着了一会儿。
付荷试遍了衣柜里的每一条裙子,都多多少少有不足之处。
史棣文送她的那一条“显老”的银色裙子,莫名其妙艳压群芳。它被付荷挂在排头的位置,裙摆上一道长长的口子,补都没法补。
付有余去不了,康芸便也去不了,捎带着还留下了厚福。
付荷穿了湖蓝色,临走前,对厚福摆了个pose:“妈妈今天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