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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喝着粥,眼神有些迷茫,瞧着便是在发呆走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最近他一直就是这个状态,除了看书就是一个人发呆,话少了,晚上也不折腾了,总是自己一个人发一会呆,就睡着了。
    锦书原本没打算问他,青春期的小男孩总是要有自己的小心事的,她要尊重他的个人小情绪。可时日长了,她也不免有些担忧。几番思考她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孩子的心理动态。
    锦书组织好语言柔声问道:“发什么呆?粥不好喝么?”
    “啊?”沈之璋回过神来:“哦哦哦,没,挺好喝的。”
    “再来小半碗?”
    沈之璋摇了摇头,放下碗往前一推:“不喝了。”说着又要拿起书看,锦书立马抬手按着他的书:“陪我说说话,等我喝完。”
    “你自己喝就行了啊,这有什么好陪的啊?”沈之璋皱着眉头,语气里有强烈的不耐烦感。
    这是锦书不曾见过的态度,平时他就算是没规矩了些,可待她一直是热热情情细心体贴的,今日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难道是他们热恋期过了,开始进入相看两生厌的时期了?
    锦书拿勺子的手一顿,轻轻放了下去。勺子砸在碗里发出咣当一声轻响。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平和又轻柔道:“春绢,把粥撤了吧。”说着便起身,利落又轻快的走到屏风后的卧房去了。
    春绢心里知道,六公主这是生气了。她偷偷瞄了一眼沈之璋,动作麻利的端走桌子上的粥,很快退了出去。
    屋内仍旧是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沈之璋大脑放空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他颇有些懊恼地拽了拽衣领,一时郁闷后悔,又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当然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就在沈之璋内心越来越发慌忍不住想过去看时,瞧见锦书穿着披风拥着小手炉出来了。他才想开口为刚才的行为解释道歉,不想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了,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沈之璋心里十分清楚,锦书平日里是脾气好性格随和,可有些事情在她心里是有明显的是非对错之分。她是经常糊涂心软,可也很理智无情。
    一想到这些,沈之璋连忙甩开棉被跳下小榻来,拖拉着鞋就追出去。可他一出门,一阵寒风呼啸冲来扑面而下,刺骨的寒意让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直震的胸口发疼,再迈不出一步去。
    沈之璋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慢慢坐了下来,缓解身上的疼痛。咳嗽的泪眼婆娑之中,很多他不想回忆起的话语又涌入脑海。
    “哎,我说沈之璋是个废物吧?他也就是有点小聪明,没有什么基础,你看这次考试,他不就垫底了么?”
    “就是,单读一年书的富家公子哥,还想金榜题名?借他两个脑子不知道够不够啊?”
    “怕是还要借他副身子才好,没瞧他天一冷就咳咳咳的,病歪歪像个病西施一样。”
    “哈哈哈。就是就是,不过人家背后有六公主啊,将来打个招呼,不是想考几名考几名?何必在这里给我们摆个用功学习的样子呢?”
    “不过要说起来,咱们大梁这几位公主,数六公主嫁的不好。别的都什么大官高位,就单他一个,真是什么也没有!”
    “听说那位公主也是个痴傻的人,眼不是一般的瞎,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要是六公主,怕是以后姐妹们宴请,都没脸再去了。”
    ……
    这些话都是出自他的同窗们口中,表面上和他和和气气礼数周全打招呼讨论学问的年轻人,却在背地里毫不留情的嘲讽他。
    难道他周围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看他的吗?纨绔公子,病西施,吃软饭……只有他一个人傻乎乎乐观的相信,自己是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吗?
    沈之璋靠着门框,任凭寒风灌门而入也不觉得冷了。
    本来他以为他能正常又普通的去学堂读书,能靠着自己的小聪明考个不错的功名,能像锦书说的一般,坦坦荡荡的努力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最终似乎还是不行。
    他太天真也太自负了,凭什么认为自己靠着小聪明能金榜题名?若是三个月后的春闱他落榜了,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呢?等待锦书的,又会是什么呢?他那荒废了的十多年,他这虚弱的身体,欠下的东西一样也逃不掉躲不开,他有什么资本寄希望于美好的未来?
    锦书啊锦书啊,你总是很乐观很从容的鼓励我,让我产生错觉认为自己无所不行。可我明明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可怜自己还觉得神气十足,想来真是可笑。
    沈之璋闭上眼睛,用力忍下眼眶的湿意,他将头靠在门框上,轻轻的笑了起来。
    真是可笑啊。
    第85章 本质问题
    大雪下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雪花才变得细小轻缓起来。
    桌上一盏烛灯,烛光轻轻跃动,晕开一圈明亮的光圈。
    沈之璋有些木然的坐在桌前,此时桌上虽然摊开许多书籍,可他的目光却不曾落在书上半分。
    自从下午六公主默不作声离开后,她没回来,沈之璋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坐在书桌前发呆,他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生气,搞得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得低沉起来。
    煮豆垂首立在一旁,偶尔翻起眼皮偷偷瞄一眼书桌前的人,不敢言语。就在他以为沈之璋要变成一尊石像时,忽然听得他开口说话了。
    “煮豆,你说我这是在干嘛啊?”他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且陌生:“我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了?”
    以前的他浪荡不羁,过得漫无目的,他知道自己身子骨差,一心想的是人生苦短不如混吃等死,人生怎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