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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只有离父亲的人生近一些,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她才觉得生活有了颜色……
时敬谦降了车速,按下按钮,副驾驶旁的车窗打开,沈乐理一手撑在窗沿上,徐徐的风吹着她的脸,直至将眼眶吹干,泪意也憋了回去。
许久,沈乐理才回过头来,眼睛涩涩的,看着他笑。“时小过,你真的长大了。”
是的,就连她曾视为最亲的母亲都不能理解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不仅不能理解,甚至都无法忍受。
故人
“至于满天星——”
她继续说道:“如果你有注意的话,会发现,花店里经常会用满天星来做配花,父亲说它一直扮演着点缀,却不可或缺,像是告诉人,宁静致远,清雅纯洁,所以父亲喜欢。”
——
时敬谦把车子停到停车处,手里提着蛋糕跟在沈乐理后面。
这个墓园是依山而建的,所以往上走还是挺费劲的,他在后面,为的就是护住在前面抱着花的沈乐理。
沈乐理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个台阶了,站定后微微有些出汗,反观时敬谦,依旧是淡淡的稳如泰山的样子,“要休息吗?”
沈乐理累到不想说话,摆摆手,表示要继续往上走,这时,时敬谦一步两个台阶,赶上来,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我牵着你往前。”
“喂。”沈乐理没什么力气的挣扎了几下,奈何他的手扣得紧,无济于事,“被人看到不好。”
时敬谦回头看了眼和自己拉锯不肯往前走的沈乐理,嗤笑道:“你自己看看,哪有什么人。”
也对。沈乐理环顾四周,的确没什么人,除了一排排方方正正的墓地,偶尔有只鸟略过,不只是寂静了,还略带些寂寥,也不知为何,突生了些悲怆,沈乐理收回视线,老老实实的扣进他的手里,有些无奈,“走吧。”
父亲的墓碑被擦得很亮,四周还有祭酒的痕迹,一看就是昨日有人来祭拜过。墓碑前,放着两束花,都是满天星,一束粉色的,一束白色的,被风吹得有点散。
原来除了她,还有人记得父亲的爱好。
沈乐理将那两束花重新绑好,同自己带来的蓝色的满天星摆放在一起,拆开蛋糕,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墓碑看了许久。
时敬谦就站在沈乐理身旁,静默着,不曾移开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形单薄,北风时而卷起她的衣角,飘飘散散,整个人笼罩着莫大的悲伤。
“……爸,生日快乐。”她开口,带着笑意,却让人听着很悲伤,“您就偷着乐吧,今年您生日我正好在国内,这是您最喜欢的蓝莓蛋糕,至于蓝色的满天星,我还是没寻到种子,所以就带了干花,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哪天真有了种子,我就给您弄一盆来,就长在您坟前,我要让您看看,您闺女虽然任性但绝对说到做到。
爸,舟舟以您的名义建了个慈善基金,小丫头在叔叔的庇护下,在圈里混的有模有样的,那个基金是用来给我们国家偏远山村的小学建图书馆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可记仇了,她就记着那些说你为了好名声往国外跑而不留在国内的声音。
爸,您的路,女儿会坚定的走下去。
……”
年幼的时候,任性,不懂事,那个时候还不懂无国界医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父亲要去一个很远很危险的地方工作,那段时间,母亲天天和父亲吵架,天天哭,就是不想让他去。
“你说的那些,我不想听,也不想理解,我知道的是,我的丈夫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工作,我还知道,你要是有个意外,我们这个家就完了……”母亲一哭,她就觉得这件事很严重了,小小的人抱着父亲的腿不撒手,父亲哭笑不得,母亲见状哭的更狠了。
“理理,你知道吗?每个人都享有接受医疗的权利。我们有祖国,祖国很强大,她在不遗余力的捍卫我们的人权、生命权,而唯独那里,像是被世界遗忘抛弃的角落,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们,他们没有被放弃,我们在,世界也在。”
父亲这一席话,她似懂非懂,直到很多年后,当自己重走父亲的老路,她才明白那段话的分量,才能理解父亲的决然,也更能理解母亲所谓的“私心”。
而在父亲出国之后,书房里多了抄写的佛经,餐桌上也没了荤菜,那个时候她还小,虽不懂太多但却能照顾母亲的情绪,常常熬不住了就去对门的时敬谦家蹭肉吃。
母亲,也曾爱惨了父亲。可即使是这样,后来也没能够留下父亲……
谁不想世界和平,社会和谐,家庭美满。可这世道,强权与霸权,真叫人恼火。
看着她在前面泣不成声,时敬谦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左手轻轻覆在她颤抖的肩上,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坚定,心里默念道:“沈叔,我会照顾好她的,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