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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慢慢的,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睡沉了……
“沈乐理,我睡不着。”
兀地,突然感觉脑袋上方有人说话,大概是因为自身工作比较特殊,还在睡眠中的沈乐理全身警报拉起,眼睛还没睁开,便伸出双手扣住上方的脖子,有力的掐住,然后使劲往一边一甩。
一时间,她上他下。
“咳咳……沈乐理是我,我是时敬谦,你的时小过……”
沈乐理这才想起自己回国了,想起自己房间里还睡着一个时敬谦,再看自己,此时正半跪在床上,手底下被摁住的可不就他嘛。
“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吗?”沈乐理恶声恶气的开口,以此来掩饰刚刚微妙的尴尬。
时敬谦捂着脖子,边咳边笑,“沈乐理,你够狠,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被你掐死了”
“那你大概是不知道这几年我经历了什么。”沈乐理没好气的说,“起来,别在我床上滚,弄得全是褶。”
时敬谦乖乖起来,只是没下去,盘腿坐在她床上,捂着脖子,哀怨极了,“沈乐理,差一点你的罪名就成立了。”
沈乐理问,“什么罪名?”
时敬谦收不住了,仰面躺下,笑了起来,“谋杀亲夫。”
沈乐理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手臂上,不过是作势,没舍得用力,“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踹下去信不信?”
时敬谦好脾气的应下了,轻咳了几声,才开口:“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睡不着?”
被人扰了睡眠,沈乐理火气腾腾的往上窜,是一点好气都没有了,“我问你你为什么睡不着?”
“沈乐理。”他突然坐起来,收了嬉皮笑脸,整个人一歪身子凑到了沈乐理面前,饶是房间里再暗,借着点细微的月光,这会儿也能看清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服气,目的过于直接。
“你和今天那个男的,到底什么关系,你们分明……分明关系不浅。”
沈乐理本不想理他,可他在这件事上实在是太较劲了,不哼不响也不肯动,势必她今晚不出答案他就蹲在她前面等着,等着她开口。
整个房间里,静的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他靠的太近了,沈乐理都能闻得到他今晚牙膏是用的卫生间里那只她最近刚买的水果口味的……
沈乐理很快就认输了,她实在受不了对面人呼出来的热气往她脸上喷,而他认真的眼神,她更担不住了。“我和他,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既不爱慕我,我也不喜欢他。”
时敬谦有些不信,说出来的话,像赌气,又很笃定,“不可能,你这么优秀,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你真的太难缠了。”
——
她和许轻林的关系,用他自己的话便就是“生死之交,战火里的情谊”。
他们第一次认识,是在南苏丹的一次医疗援助任务中,她是妇产科医生,他是麻醉科医生。
当地局势很乱,有一次炮火直接打到了他们所在的医院附近,和他们一起出任务的一名法国医生,就这么突然没了。
他们以前救助的大多数是当地的贫民,那是第一次见识到炮火下的世界,害怕有,震惊也有。
沈乐理记得那天很糟糕,经手的病人十个有九个是血肉模糊的,她记得自己机械的忙着,甚至连害怕和哭泣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凌晨太阳升起,他们才有了歇息的机会,才有时间处理那个法国医生的尸体。
她站在那儿,不敢靠近,也没有力气哭,眼泪却是扑扑的掉,她突然想到,父亲那天好像就是这样离开的——怀揣着救助更多人的理想,死在无情的炮火里。
那次也是许轻林第一次参加无国界医生的任务,第一次经历炮火,第一次感觉自己对抗这个世界很无力,对于从小生长在和平国度的他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充满希望又满是绝望的世界。
他以为沈乐理在害怕,便捂住她的眼睛反手抱住了她,“害怕就不看了。”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手在抖,眼里含着泪光。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热情的法国医生抱着他喊“o——”,他记得不管每天有多累,这个法国医生总是会说“嗨,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他还记得,这个法国医生昨天还说他没有去过中国,等这一期任务结束,他就去中国看看,许轻林做东……
送走那个法国医生之后,许轻林坐在沈乐理宿舍门前,等她回来。
那天,她做完了一个十分凶险的剖宫产手术,极其疲惫的往回走,就看到许轻林坐在那儿,看她回来,便起身向她走去——
“沈乐理,我们做朋友吧,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中国人,我们做那种与男女之情无关的朋友,我死了你就替我照顾我家人,你死了我替你照顾你家人,我昨天忽然想到,如果我死在这里,最后一刻见的肯定是你,我受伤后睁开眼看见的还是你,我们每一天都在经历死亡和重生,而一成不变的,只有我们,爱情太庸俗,配不上我们,就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