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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韩牧之的声音有着几分气恼:“能怎么回事?事情明明白白就这么摆在眼前,可乔,你宁肯相信杀人恶魔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我没吭声,我是自卑而软弱的,但有时又是倔强而固执的,我没法做到把陆曾翰扔在这里置身事外,尽管我什么也做不了。哪怕只是看着,我也要就这么看着。韩牧之没法,只好就这么陪着我。
白队打电话让痕检科和法医及其他的刑警一同过来处理现场,陆曾翰被杨意泽和三名刑警押着直接上了船,我缓缓跟着,陆曾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恐惧或是懊悔的情绪,只那么稳稳地走着。直到上船,扭头看了看还跟着的我,我抿唇看着他,我仍然不信他是凶手。可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与我做任何纠缠,唇际勾了一个自嘲的笑,坐到船上,淡淡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我站在海边,站了很久,韩牧之几次催我回去,我都仿佛没听到。直到船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一个越来越远的点,最后完全不见。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拓展基地,整个人晕晕沉沉,事情变化得太快,我像做了一场难以清醒的噩梦。
晚上八点多,云湖别墅内的人终于把口供录完,坐着他们的游艇离开,而我和韩牧之以及拓展基地的人,搭乘着警方的船回了南城。明天,往返南城和南淇岛的船将正式开始运行,只是南淇,不再是那个世外桃源般宁静而恬淡的渔岛。
第七十二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那是我在南城三年来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似睡非睡之间,总是惊醒,梦里红裙子的女人长着狰狞的面孔向我扑来,被分尸的肖岩冰不时在我脑海里流窜,我想躲开他们,却怎么也躲不开。半梦半醒之间,我迷迷糊糊给姐姐发了一个微信,却很久没有她的回复,而我像被梦魇了一般,担心挣扎却清醒不来。直到凌晨姐姐终于给我回了条语音,我才踏实。而陆曾翰,却没有在我的梦里出现。只是在我惊醒的同时,总是下意识地第一个想到他,不知道他今夜在刑警大队怎么度过?
第二天一早我便忙着给杨意泽电话询问情况,杨意泽的声音难掩疲惫:“熬了一个通宵,那家伙什么都不肯说。真是奇了怪了,都自首了怎么又成了闷嘴葫芦。”
“我能去见他吗?”我也顾不得矜持和面子了,直截了当地问着。
杨意泽顿了一下,说道:“真的不行,辛姐,他现在只有律师能见。”
“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可以吗?”我追问着。
“可是,”杨意泽更加为难,“这次上头没说要出动心理专家组啊。而且,辛姐,白队昨天还问我你和他是怎么回事,我打哈哈过去了。白队如果对你和他的关系起疑,以后即便需要心理专家,也不会找你了。”杨意泽的话很实在。
我默然。杨意泽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辛姐,证据都摆在眼前,难道你还不信他是凶手吗?”
“是。”我承认。
“为什么呢?是从那些画里分析出什么了吗?”杨意泽问道。
我再次默然,我不是分析出什么,我是听到了什么,或者说,我只是固执地相信着什么,而他和邹昱凯的对话不过是给了我这种相信一个借口,我试着假设过,如果我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会不会信他?答案依旧是会的。我的信任尽管没有来由,尽管只是直觉,却莫名坚定。
挂了电话,我的心空空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安不下心去做别的。和韩牧之请了三天假休息,在家里坐不住,刷剧看书都静不下心,只好拼命干着家务,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莹莹都看得一愣一愣。
收拾起在岛上穿的运动服,忽然摸出一颗骰子,我的心倏地一软,还记得那天,他握着我的手,掷出一个六个四,给我一个全场最耀眼的点数,也给了我一份柔柔触心的温暖。我把那颗骰子捏在指尖,对着阳光细细看着,唇角不由漾出微笑。
我揣着骰子出了门,在南城的小巷子里四处游荡着,在逛了三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一家自制首饰小店铺,里面卖的首饰都是自己做的,我把骰子拿了出来,问道:“可不可以帮我在上面打个孔?”对于能自己做首饰的店,打孔不是难事。
老板同意了,花了二十块打了个孔,还送了我一条红色的绳子穿了起来,我把那颗骰子挂在了脖子里。贴着心的感觉,好暖。尽管那颗骰子是他不经意的一臂之力,于我,却是不掺金钱、很纯粹的馈赠。戴上了骰子,心情也无端踏实了许多。
休息了三天,去驿桥开始了上班。我依然每天都会向杨意泽询问陆曾翰的情况,得知他完全否认了之前的自首,声称自己没有杀人,远航给他请了南城有名的律师。现在警方也没有其他办法让他认罪,只能督促法医和痕检科加快速度,用证据说话。
“对了辛姐,”杨意泽问道,“你还记得去拓展训练之前,梅主任让你做报告的事吗?”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还要做吗,我最近有时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