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那里见过他,而是自己的记忆里出现过这张脸。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只一瞬间,大脑便一瞬间空白——一张比现在更成熟,更具有侵略性的脸从融合的记忆里浮现出来,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绝望似的惊惧。
黑色的眼眸,无数的谎言交织成宠爱,男人宽阔的肩膀,绝情的背影,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名字:厉决。
《陌路柔情》中的主角攻,前世季眠爱之如狂,为之丧命的男人!
一道不存在的惊雷在自己头顶狠狠炸开,季眠的身体瞬间僵硬成了石头,连呼吸都停止了。
体育馆上空的时钟“咚咚咚”地敲响,如同命运为他下达的丧钟!
第34章 和好
只一瞬, 季眠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思维发散开,想了点儿别的东西, 数学题或者枣泥糕、芋圆、傅沉俞讨人厌之类的,目光落在手背上,尽可能地不去看厉决。
他感到,那股书中世界对他的压制又出现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害怕厉决,可是他的身体却条件反射地恐慌、惊惧, 就像是原来那个季眠留下的后遗症。
心跳几乎不是他能控制的,剧烈地跳动。
季眠慢慢地在脑海中为自己分析。
厉决的出现太突然,让他毫无心理准备。按道理说,在原著小说中, 厉决应该是高三暑假来桐城玩才跟苏珞瑜有接触。
可是如今,厉决穿着桐外的队服, 还混在桐外的篮球队里成了5号队员。
毫无疑问,他在桐城读书, 而且读了有一段时间了,才能加入篮球队。
不过,他安抚自己, 不用太担心。
或许是因为他穿书改变了原来季眠的命运, 从而产生了蝴蝶效应,导致厉决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变化。
有林敏芝和傅沉俞在前, 季眠对自己的猜测肯定了几分。
既然如此, 自己就更要平常心去面对厉决。
毕竟现在他们只是陌生人, 又就读于两个学校, 如果自己表现得对厉决过于恐慌, 反而会引起厉决的注意。
厉决就是那种变态的性格,越是怕他的,他越要得手。
季眠压着不收控制颤抖的双腿,打消了转身就跑的念头。
而且,傅沉俞还在这里,他和厉决在原著中不死不休,玩儿命一样想弄死对方。
他要是没义气的跑了,谁来保护傅沉俞。
季眠悄悄握着拳头,心想,他这么多年的散打不是白练的!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他已经不是那个没背景、没钱、没智力的小可怜。
如今林敏芝生意越做越大,和桐城的官太太们关系很要好,厉决这辈子想要再玩儿强取豪夺的那一套,也要掂量一下林敏芝的身份。
家室和背景,让季眠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厉决。
他想得太投入,没注意到篮球场上打得热血沸腾,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一旦动起真格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桐外跟镇南去年结了仇,今年打起来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越打越冒火,篮球从两支队伍中飞了出来,直接砸向了观众席!
季眠就是这个被砸中的倒霉蛋。
他原先是想避开的,想到后面是啦啦队的女生,自己避开,球就砸人女生脸上了,就这么一个犹豫,季眠察觉眼前一黑,篮球携带着巨大的力量,砸的他头晕眼花,瞬间捂住了脸。
额角和眼球火辣辣的痛。
傅沉俞瞳孔骤然收紧,比赛都不打了,直接翻到了观众席。
观众席一哄而散,神色各异地看着傅沉俞,他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在季眠身前蹲下,少年的膝盖扣在地上。
这么多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急切:“季眠,眼睛睁开。”
季眠捂着脸死活不放下手,好像一放下手,眼球就会掉下来。
他怀疑自己的眼球都被砸爆了,听到傅沉俞的声音,鼻尖一酸,没由来的想哭。
傅沉俞以前也让他把眼睛睁开过。
那是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季眠桂花过敏,班里同学说他得了红眼病,怕他。
只有傅沉俞不怕他,留在教室,冷冰冰地命令他睁开眼。
季眠想起傅沉俞的好来,骤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这么深的感情,却这样吵了一架,谁也不理谁,难道要冷战到天荒地老吗?
多难受。
傅沉俞紧张地心跳都快停了,他不敢硬掰,只好压低声音,哄他:“季眠,你手拿下来,我看一眼。”
季眠想着还跟他生气呢,这事儿不能忘:“你还没跟我道歉,我不原谅你。”
傅沉俞说:“好。对不起,我先首付,到时候再写八百字道歉书给你,行吗。”
首付只有三个字,季眠撇嘴。
但实在疼得厉害,他放开手,傅沉俞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季眠皮肤白皙,又养得娇贵,平时磕磕碰碰都会留下一大片淤青,个把月都没法儿消除。
篮球正好砸在他额角,红肿了一片,左眼也受伤了,吃力地半睁着,睫毛剧烈的颤动,傅沉俞看得心绞在一起。
他足足花了五秒时间,让没让自己转头去把桐城那个失手的男生锤在地上。
傅沉俞眼里的暴虐欲望都快成为实质了。
季眠看傅沉俞的脸色怪可怕,他有点吓着了,心想是不是自己表演得太过分了。
好吧,他刚才是有故意夸张的成分装可怜,并且生出一种奇怪的心思,想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傅沉俞。
谁让他背叛他,先找女朋友。
谁让他疏远他,不理他,难道等他死了,他都不准备跟自己道歉吗?
季眠心虚了,岔开话题,忧心忡忡:“是不是大小眼儿了……”
他自己有感觉一只眼睁不开。
傅沉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没有。也很好看,疼吗?”
季眠乖乖地点头:“疼。你有冰块儿吗,给我敷一下。”
傅沉俞说:“有。我带你去医院。”
“卧槽?!”手滑的是桐外的男生,伸了个脑袋看:“砸到男的女的啊?”
“好像是个男的。”有人回答。
砸人的说:“男的怎么在那儿搞那么久,还以为砸到妹子了。”
“反正不是砸我们学校的,无所谓咯。”
砸了人家,还出气呢。
刚才他们可在镇南的攻势下丢了好多分,正憋着气呢。
厉决没理,他踹了脚队友:“嗳,去镇南那边问句,打不打啊?”
砸了谁都没关系,反正不关他的事,他只想打球。
队友跑过去,又跑回来,说:“打,但是傅沉俞不打了。”
厉决挑眉,他想揍得就是傅沉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