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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可做。
    身边只有一个变成猫崽的顾怀曲。
    郁承期起初没敢放肆,只敢撑着头,眸色沉沉地盯着瞧,每隔一段时间就握起那只小爪,把把脉,偶尔灌注一些灵力,替顾怀曲抚平紊乱的内息。
    但没过多久。
    他便心痒了,开始下意识的揉捏那两只前爪心的肉垫,抓在手里小心地把玩。
    猫崽没有动静。
    又过片刻,他拨弄起了顾怀曲头顶的两只猫耳。轻轻一吹,白茸茸的耳朵就会跟着敏感地猛抖两下,可爱极了。
    猫崽依然没醒。
    到了破晓时分。
    郁承期已经胆大妄为的将顾怀曲搂进了怀里,毫无遮拦的抱着。
    他高耸的鼻梁轻抵在那毛茸茸的脑瓜上,郁承期安逸地垂着眸,轻嗅了嗅,好像多年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一切都重新归于最初的平静。
    他眼底落下一层阴影,终于有了困意。
    猫崽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是顾怀曲的气息,和猫崽本身淡淡的奶香融合了在一起,莫名叫人安心又困倦。
    于是转眼之间……
    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
    等到顾怀曲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早已天色大亮,不知几时。
    他眼前是陌生的大殿和十分生疏的身体,好久才回想起来。
    待到恢复清明,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整个裹住,抬起眼,就看到那人棱厉的下颚正抵着他头顶,安然地睡在一旁,一副安安稳稳、理所当然的样子。
    “……”
    顾怀曲神色复杂。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从手掌的桎梏中钻了出去。
    怀中一空,郁承期立刻醒了,惺忪中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顾怀曲的后腿,好像生怕他逃了似的。
    “……师尊,你醒了?”
    郁承期嗓音还带着初醒的低哑,清醒了一些,大概是想起如今的顾怀曲根本没有力气从他身边逃走,很快松开了手。
    他仍旧维持着姿势躺在床褥里,墨发散乱的铺散在枕上,鼻尖轻轻翕动,昨晚那股味道还在鼻间萦绕着。看见顾怀曲,他眸中不自觉地微微泛光,低低地笑:“师尊身上好香。”
    “……”
    这个混账!!
    顾怀曲眉心猛然一跳,睁眼第一句就听见这话,顿时感受到冒犯。
    赧然怒视过去。
    “感觉好些了吗?”
    郁承期不太会从一只猫的脸上察言观色,对他的生气毫无察觉,戳戳他毛茸茸的头,语气低软:“昨晚我替师尊灌了不少灵力,应该不会痛啦。”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怀曲觉得大约是自己如今的形貌太柔软可欺的缘故,郁承期的语气软得不像话,动作也和以前一样没规矩,简直像在哄猫猫狗狗。
    顾怀曲沉着脸,还是稍稍感受了一下。
    的确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这种舒缓的感觉,大概也只能短暂地维持几个时辰。
    郁承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师尊需要喝我的血。”
    顾怀曲没反应过来。
    郁承期缓缓坐起身,身上的衣袍始终没脱,已经有些褶皱,继续道:“弟子昨晚想过了,既然当初师尊把血浇注在魔核上都可以传递灵气,那直接喝下去,应该也一样。”
    他垂了垂眼。
    眸底有几分阴沉:“其实我原本想过把师尊送回去,毕竟六界之内,很难再找到像山海极巅一样灵气充沛极盛的地方,师尊是仙主,你活过来了,他们也自该装作庆幸,夹道欢迎。”
    “但我不想这么干。”
    他沉声道:“江应峰和那些长老……他们没有一个真心是待你。”
    顾怀曲心头一跳,抬起眸来审视他。
    郁承期对上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本想伸手抱抱他,又没敢这么做。
    最后只伸出了手指,捏捏他的猫爪,轻声说:“我已经全都知道啦。”
    “师尊,我们谁也不要见,就偷偷留在这里修养,好吗?弟子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全都说给你听。”
    顾怀曲眸中那股异样又涌了上来。
    略微动了动唇,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郁承期在他面前好像沉稳了不少,心性也收敛了许多。
    甚至暗自改了自称。
    记得从前,郁承期还在山海极巅的时候,一直对顾怀曲自称“弟子”,那是出于一个徒弟对师尊的尊敬。后来他得知了帝尊的身份,变得肆无忌惮,口里的自称就成了“徒儿”。因为他觉得“徒儿”听起来,远比“弟子”要亲近许多。
    而如今,他又不动声色的改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恨不得把顾怀曲护在掌心里,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冲撞。
    因为他知道顾怀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师尊,好得让人心疼。
    顾怀曲傻兮兮的向死而生,好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救世工具,他刻意回避,克制着对任何一个人的感情。好像只要这样,死后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会有人惦念他,也不会有人为他伤心难过。
    在顾怀曲死去的那三年中,郁承期时常觉得自己不配再待在顾怀曲身边。
    可转念想想,顾怀曲好像又只有他了。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全部真相、又真心喜爱顾怀曲的人。
    其他的人要么一无所知,要么只是拿他当做一个将死的工具。顾怀曲没有亲人,没有道侣,他身边的那些弟子、友人、长辈,没有一个真正了解过他。
    郁承期承认自己虽是个烂人,可他至少真心喜欢顾怀曲,也曾一步一步地去靠近过,触碰过。
    如果能弥补顾怀曲的人不是他。
    那也一定不会是别人。
    顾怀曲沉默了良久,没有做声。
    半晌,突然退后一步,排斥一般,将爪子从郁承期手里抽了出来。
    “……师尊?”
    郁承期手中一空,微顿了顿,眼眸微黯地看着他。
    ……也对。
    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顾怀曲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郁承期已经决意要补偿他的师尊,尽可能去弥补师尊曾经缺失的一切。如果顾怀曲不肯原谅他,那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
    郁承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真的起身去找了一只小碗来。
    他当着顾怀曲的面,用匕首划开了手臂,血液如柱似的流淌下来,血腥气很快弥漫。他刻意在血液里注入了许多灵力,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灵流在不断流失。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难怪当时的顾怀曲会那么虚弱。
    小碗满了一半,郁承期草率地止了血,将碗推到顾怀曲面前:“师尊,把这个喝下去,会好的很快。”
    顾怀曲只是垂眸看着,没有动。
    因为看不出表情,郁承期不知他是在犹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