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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腿脚方便了,轻易拦不住。顾怀曲无法在人前与他拉扯,当着众多长老的面,迫不得已答应他,冷着脸回了让清殿。
    刚一进门,顾怀曲便厉皱起眉,似欲发怒。
    转头到却对上一张笑吟吟的俊脸。
    郁承期带着极是随意的笑,烛火暖橙色的光将他棱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才几个时辰过去,他就仿佛什么今日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懒洋洋地站在面前,拂掉顾怀曲肩头不慎溅落的水珠,关切道:“师尊辛苦一天啦,饿不饿?徒儿给你做了好吃的。”
    顾怀曲深吸口气,闭了闭眸,已经厌极了。
    可郁承期是真的在关心他。
    在有些事情没得到定论之前,郁承期还是决定,对顾怀曲好一点。
    旁人大概会觉得他有病,但他想,那是他们不懂。郁承期从始至终,其实都希望顾怀曲能看他一眼,别对他那么绝情,如今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哪怕就一个眼神,他也乐得其见。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果,他到底不会像从前那般敬重顾怀曲。
    他做惯了肆无忌惮,放纵腻人,说是要对顾怀曲好,其实仅仅是换了种过分的法子,从恶劣得招人恨,变成狎昵得招人烦。
    “我真的给你做了好吃的,特地给你做的,你看。”郁承期拽着他往里屋走。
    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水煮鱼,以及小半碗米饭。
    水煮鱼表面飘着一层金黄的浮料,配上鲜亮多汁的鱼肉白,汤汁鲜辣艳红,色香浓郁,霎是好看。
    这是顾怀曲以往的习惯。
    顾怀曲偏好吃甜,也喜欢吃辣,夜晚忙碌过后是他最疲惫的时候,吃些好东西能使精神放松。故而,郁承期从前总会变着样的给他做菜或是甜点,解解乏。
    但不会太多,以免夜里积食。
    换做从前,顾怀曲也许会朝他淡淡笑一下,朝他道谢。
    可现在不会了。
    顾怀曲只是冷漠看着,看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师尊怎么啦?”
    郁承期也不恼,装作不懂的样子,亲昵地扯他的衣袖:“尝尝看?”
    见他不动,郁承期不肯罢休,夹了一筷子,另一只手心仔细在下面接着,作势要往他嘴边送。
    顾怀曲眉头一皱,面色不耐地偏头躲开,正想开口说什么。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是让清殿负责做杂活的弟子。
    那弟子有礼貌地叩门三声后,哭丧着脸大声禀报道——
    “仙师,后院的小池塘丢东西了!!”
    “宗主前两日送来的极品仙湖犁鱼,那——么大一条,突然不见了!可结界还完好,不知是谁偷的!那条原本是中秋夜宴时要用的,金贵得很,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
    顾仙师顿时面色一沉。
    他就知道!!
    无事献殷勤,绝对没什么好事!
    他压低了声音,瞪向那罪魁祸首:“郁、承、期!”
    郁承期才不觉得有什么,臭不要脸道:“怎么了?本尊又没动一口,我拿你的东西做给你吃,也算偷?”筷子又紧着往他嘴边送了送,“赶紧尝一口啊,这么贵的鱼,不吃不就白费了?”
    “……”
    顾怀曲额角狂跳,差点将他一记掀出去!
    在顾怀曲眼里,郁承期无论做什么都是刻意在报复他,激怒他,而事实上,郁承期的行为也的确很像这么回事。
    毕竟这混账只顾自己好,顾怀曲高不高兴又怎样?反正他是自得其乐。
    单是炖熟一条金贵的鱼还不算什么。
    接下来几日,顾仙师对他愈发难以忍受,要说起来简直行迹龌龊,不可饶恕。
    顾怀曲能明显地感觉到郁承期的变化,没了那么深的怨恨,反而像条滑不留手的蛇,又腻又缠人得紧,要骂骂不走,要留留不得,像带着不知名的毒汁,刻意甜腻地往他心头刺。
    他不知道郁承期态度突转的原因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快被气疯了。
    譬如某日清晨,金乌刚刚透出云层,阳光暖而不烈,正是在屋外饮茶翻书的好时候。
    顾仙师吹着清凉舒服的风,刚坐了不到半刻。
    郁承期从殿里推门而出,理所当然地走过来。
    “师尊在晒太阳吗?”
    “……”
    “太阳有什么好的。”见他不答,郁承期状似不懂,偏了偏头,低劣嗤笑道,“和徒儿待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太阳射不到的地方,徒儿就可以。”
    “……”
    顾怀曲一时没懂。
    不等他反应过来,郁承期瞬间阻断了他的灵力,将他往身上一拽,手臂箍紧了腰,向上用力直挺挺地抱起来!惯性之下,身形修长的顾仙师猝不及防趴在他肩头,转身被抱回殿。
    殿内隔着墙壁,传来一顿破口大骂。
    再譬如。
    天气渐凉,宗中要给弟子们做新衣了。
    郁承期赖在让清殿不走,负责量身寸的弟子只好拿着皮尺,硬着头皮前来敲门。
    可殿内半晌没人回应。
    顾怀曲在案前忙着公务,被敲得烦了,忍无可忍,抬眼冷然盯向床上。
    郁承期没睡醒,仍旧赖在榻上,睁不开眼,对敲门声置之不理。
    顾怀曲走过来的时候,他一条手臂搭在床榻外边,去拽那雪白软滑的衣袖,勉为其难,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徒儿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啦,身量又没变,师尊帮我将尺寸报上去不就好了吗?”
    顾怀曲并不知他身寸具体如何,愠怒道:“滚。”
    郁承期不高兴了:“怎么?师尊不知别的,腰围总该知道吧?上次在精怪洞里,你不是用腿……”
    “……”
    说完这句话,顾仙师不出意外面色腾地烧红,蓦地惊诧羞恼,像是被雷劈了耳朵!
    殿外的弟子没等到开门,只听得屋里一阵砰砰咣咣,桌椅掀翻,好似有人在里面凶狠地打了起来。
    ……好生吓人。
    除此以外。
    顾怀曲还察觉到,郁承期这段日子似乎比多年前更要黏他。
    不是言语间的那种黏。
    而是……肌肤上的焦渴。
    郁承期嘴上肆无忌惮也就罢了,下流逾矩的举动也一日胜过一日,顾怀曲心慌意乱,甚至骇然想到,郁承期该不是突然中了什么癔症?否则……怎么还会萌生出异样渗人的念头?
    ——之所以这么觉得,原因是在某一日,郁承期看着顾怀曲,忽然想起了奇怪的心思。
    所谓灯下看美人,本就勾人心动。
    正巧那日夜也深了,郁承期心念一动,一把拽住顾怀曲的手臂,蓦地从背后将他圈在怀里,力道紧实,下颚暧.昧地搁在他肩窝上,鼻尖翕动,细细在他脖颈处贪恋般的嗅了嗅。
    动作之熟练,俨然已是个惯犯。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