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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欺师犯上,得逞似的低低作笑:“刚巧,弟子觉得这只最可爱,不忍送走,就偷偷藏下来了。以后它住在这里,师尊就是它的‘地主’啦。”
    “师尊。”
    “替它取个名字吧。”
    ……
    那日过后,让清殿里就多了一只“小七”。
    名字很随意,只因为这只猫是它妈妈生下的第七只崽。
    如今回想起这些,都怪当年那个顽劣的少年伪装得太过真实了,以至于顾仙师在那几个月里,时常在百忙之中被分神打扰,却仍觉得心安理得,无意识的从繁忙中感到一丝慰藉。直至现在都未曾觉得不妥。
    他从来不知,其实那个没有善心的男人从未动过养猫的念头,自始至终,只想让他欢心而已。
    后来不足五个月时,小七死了。
    是意外从高处坠下来摔死的,从那以后,顾怀曲便再没养过任何宠物。
    他很喜欢那只小七。
    这也是当初顾怀曲为何会任由猫形的郁承期,四处粘着他的原因。
    郁承期化猫时和小七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让顾怀曲觉得,那孽障该不会就是借了小七的身子才变成如今这样。
    .
    喂完了野猫,顾怀曲起身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依然看见有女子在郁承期的屋外流连。
    他视若无睹,一转头,却迎面有个女子匆匆小跑过来,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他身上!
    “当心。”顾怀曲下意识去扶,掌心里却莫名多出什么东西。再看那女子,抬起面敷薄粉的小脸,腼腆羞怯,对他抿唇一笑,转身跑了。
    顾怀曲:“……”
    顾怀曲低头看了看被塞进手里的一捧花,娇艳欲滴,色泽明媚,充满了明晃晃示爱的意味。
    他顿时脊背一僵,嘴唇尴尬地抿成了一道直线。
    这村子的风土人情……真是好生开放。
    顾大仙师虽然生得俊朗好看,但因为身份令人太过敬畏,多年来无人敢靠近,反倒是在这不知名的小村庄里,被不知不畏的小姑娘给表了白……
    顾仙师从未遇到过这般场面。
    神色看似冷硬如常,实则脑子里一团乱麻,回去的路上都浑身不自在。
    傍晚的时候。
    村长准备了不少食材,热情地招呼大家吃火锅,凑足了一大桌子人。
    桌上多数都是淳朴的村民,男人们酒量可观,妇人们热情又开朗。
    酒桌摆在村中的空地,头顶支了一座棚,棚外星辉朗朗,虫鸟飞鸣,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推杯换盏间,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本来最初时还好,只是寻常的一顿酒席。
    但渐渐的,山海极巅的几位男修们开始觉出不对劲……
    最开始起头的是村长,他面容慈祥,举着酒杯对他们挑起了话题:
    “我看诸位仙君年纪都不大,岁数轻轻,都这么厉害,现在的小伙子可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啦!这么俊的年轻人,若是放在我们村里,早该安安稳稳、开枝散叶了,哪里还会为了仙界任劳任怨,四处奔波?”
    “诸位可真是辛苦,来来来,我敬诸位仙君一杯!”
    众人喝下酒,有位穿红戴绿的中年妇人又接过话来。
    她开朗热情,视线越过几人,精准地看向郁承期:“这位仙君看起来也到及冠的岁数了,不知是喜欢要女儿,还是要儿子啊?”
    “……………”
    毫无迂回,好直率的问题!
    众人的目光嗖嗖聚集过来,一旁楚也嘴里的涮豆腐还没咽下去,咳咳呛了两口,边咳嗽边幸灾乐祸,使劲用手肘怼郁承期的胳膊。
    郁承期狭促地眯眸一笑:“都喜欢。”
    妇人一拍手:“哎呀,可真是巧了!我家女儿也——”
    “只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妇人还没说完,又被他的叹息打断了。
    妇人好言相劝:“仙君怎么这么说呢?没试过怎么就知道——”
    郁承期面不改色:“我的第十六房妾室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注定无儿无女。我也觉得如此。”
    “……”
    郁承期表情很淡然,四周霎时寂静,只有火锅在咕噜咕噜的响着。
    桌上的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
    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不是说,你并无妻室吗?”
    郁承期剥着手里的螃蟹,眼眸微弯,天真地冲她们笑了笑,“对呀,现在没有。都死光了。”
    众人顿时沉默。
    身边的几个师兄弟眼角略微抽搐,鄙夷地瞧他。
    桌上的妇人们略感失望。
    原来是克妻啊。
    怎么不早说呢?那她们这些天岂不是白张罗了?
    但这也无妨。
    妇人们收拾了心情,很快转头又将目标锁定在面相老实温和的韩城身上,满面红光的说媒:“这位先君也不小了,可有意娶妻啊?”
    韩城:“……”
    最终桌上的弟子一个也没能逃掉。
    他们尴尬地推脱,被夹在热情的村民们中间,两边热热闹闹地说起来。
    只有郁承期已经事不关己了,自顾自嗤笑了声,径自倒了杯酒,转而又要帮顾怀曲满上。
    顾怀曲指尖将杯子推远,蹙眉瞥他道:“我不喝。”
    “喝嘛。”
    郁承期在桌下擒住他细瘦的手腕,硬把杯子塞进了他手里,笑吟吟道:“师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是滴酒不沾的?”
    “滚!”顾怀曲神色不耐,挣动手腕。
    郁承期幼稚地不放手,两人在桌下暗自较劲了半晌,好在四周热闹,没人看出来。
    眼看顾怀曲眸色渐厉,愈发忍无可忍,临近发作时,郁承期终于服了软,将酒杯撂在桌上了,无奈道:
    “好吧,随便你。”
    “这茶凉了,我再替师尊添些新的。”
    他起身,端走了顾怀曲面前的茶壶,进了屋里。
    片刻,又端着“偷天换日”的茶壶出来了。
    他在里面兑了三成的酒,酒劲虽大,但气味却没有那么浓烈。
    而后乖巧顺驯地替顾怀曲将杯子倒满。
    “师尊,请。”
    第38章 杀人了
    茶是浓茶,加上村庄里的茶叶与宗中的味道相差甚远,顾怀曲小抿了一口,也没怀疑味道不对。
    这时一旁的中年男人又开始搭话了,他面露赞赏,对郁承期道:“这位仙君好生勤快!我前些日就注意到你了,生得这么俊,手脚利落又会干活,我若是个姑娘,定然也瞧上你了!”
    郁承期浑不在意地挑了挑眉。
    手脚勤快利落、会干活,那是相比较那几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而言。
    与他们一比,自己的确很会干活。但他这些天其实根本也没做什么,只是他觉得稀松常见的那些事,放在一个“仙君”身上,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