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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点杀害师尊的理由?!郁承期,师尊他现在就昏迷不醒的躺在隔壁,你怎么还这么坦然?!”
“……”
在某些方面,韩城简直跟顾怀曲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他过于中规中矩,一旦触及什么门规戒律,立马就要发火。
郁承期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刻板,甚至时常觉得,像韩城这样的弟子才是山海极巅里最该受师长们认可的。守规矩,讲道义,打心底里认定了“尊师重道”四个字,把顾怀曲当庙里神佛似的尊敬崇仰,温和严瑾又守礼,简直就是照着山海极巅那堆条条框框的规矩长的。
郁承期也曾经尊师重道过。
但他和韩城尊师重道的方式从一开始就不同。
韩城对顾怀曲的敬畏尊崇是发自肺腑的,谨遵守礼,恭谦敬仰。
而郁承期呢?
他当初仰慕喜爱顾怀曲的时候,巴不得往死里黏着他。
午休时他厚颜无耻的去蹭饭,下了课又找借口跟着顾怀曲回寝殿,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小段路程,他也要肩并肩跟着顾怀曲一起走,不停的没话找话,聊一些毫无营养的琐事。
郁承期从来和韩城观念不同,也相处不到一块去。
不过当年的郁承期尚且懂得收敛。
为了自己能留在宗门里混口饭,也为了让顾怀曲觉得自己乖巧听话,他很少展露与众不同的想法,像个没有锋芒、乖巧懂事的少年,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既是帝尊,又不再仰慕顾怀曲了。
就像解脱了枷锁又暗藏利爪的鹰隼,肆无忌惮,完全有资格挠人一把,自然也不会韩城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
他嗤笑道“师兄是不是想多了?”
“师尊他老人家修为高深得很,堂堂一届仙师,还怕一只变了异的魔物?你是不知道,他方才被血藤抓住的时候有多神色自如,比起你们两个脸红脖子粗的,他可根本就没把那魔物当回事。”
郁承期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师尊心里盘算的是什么,我清楚得很,依我看来他早就有把握,对付那头魔物绰绰有余。”
“喏,你看,事实也的确没错,那魔物不是已经死在他手下了吗?”
他一抬眸,光泽狭促地道“所以啊,师兄就不必事后找补啦……如今你们两个安然无恙,师尊也活得好好的,不是皆大欢喜吗?有何好计较的。”
“你——”
韩城显然被他这番话给震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眸中一时变得很复杂,盯着郁承期,眉头渐渐拧在一起。
半晌,面色寒霜扭曲地咬牙道“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郁承期曾经有多么“尊师重道”,众人多年以来亲眼所见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场的两人一时都有种错愕的情绪在里头。
方才情况那么严峻,顾怀曲被血藤挟持,一个不慎是真有可能会死的。
郁承期这番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当时在场的韩城和楚也。
他为何会这么说?
枉顾师尊的性命,本就是大逆不道,而他竟还敢理直气壮?!
韩城诧异于郁承期的散漫敷衍,又因此感到极其愤怒,更是不能理解——
放在从前,郁承期绝不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更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选择牺牲自己的恩师。只是时隔三年未见,这个人怎么会变了这样?!
“难道我说得不对?”
郁承期一脸不知悔改地反问了句。
韩城无从与他争辩,压住满腔火气,只等着师尊醒过来,无论重罚还是逐出师门,都是郁承期罪有应得。
他甩袖怒火难息地坐到一旁。
楚也一时间也插不上话,三人暂时陷入了僵持的沉默。
没过一会。
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清脆脆的女子声——
“陈大夫?陈大夫在吗?”
是医馆的来了客人。
楚也怕打扰到大夫给师尊疗伤,赶忙开了门,冲那女子招了招手“嘘,姑娘,陈大夫正忙呢,你先稍等片刻。”
那姑娘一身粗布裙子,脸蛋生得水灵灵的,瞧着年纪不大,见状便掩住唇不再喊了,点点头,走过来。
“姑娘也是来看病的?”楚也随口问起。
姑娘答“我娘得了风寒,我来给她抓药。”
楚也生得风流俊朗,眼眸微弯带笑,礼貌的侧身让了路,看起来很招好感“那姑娘先进来等吧,陈大夫不久就出来了。”
姑娘含羞地点了点头。
这一进来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刚踏入门口,便跟郁承期视线对了个正着。
两人目光交碰,俱是一怔。
可真是冤家路窄,巧了。
“是——是你?!”姑娘震愕地脱口而出。
“……”
郁承期暗自抽了口冷气,一眼就认出来。
居然是那个被他拿走了聘礼钱的姑娘!
这都能碰上她?他怎么这么背!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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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非常抱歉大家~这两天文名改来改去的,改了很多次也没想好,后面不知道会不会再改,总之等v后肯定不会改动啦~起名废头秃了。
感谢支持~
第19章 师尊是在强人所难
姑娘脸上露出羞愤怒色,生怕他再跑了,立时冲过来,揪住郁承期的衣襟要将他拉出去,不管不顾的嚷嚷起来“你个骗财的小贼,竟还敢回来!赶紧随我去见官!”
请人进门的楚也傻了,见姑娘不由分说的拉拉扯扯,赶紧率一步先上去调解“诶诶诶,姑娘,有话好好说,我这位师弟到底怎么你了?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多不合适,先把手松开,有我在呢,在下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姑娘松了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气愤地咬唇指责道“他……他抢了我的钱!”
韩城这会儿也没法袖手旁观,不得不起身走过来,皱眉道“方才不是说骗,怎么又变成抢了?”
郁承期之前拿走的是人家一家三口拿到的聘礼钱,姑娘气急了,也顾不得脸面,将一月前的那桩事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姑娘名叫晓蝶,家境不大好,家中父母得知此事后差点打断她的腿。
郁承期虽然心性恶劣恬不知耻,但好在敢作敢当,做个坏事倒像自己多光明磊落似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本来就没想遮遮掩掩。
做了就是做了,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又不是认不起。
他就是这么烂的一个人,没什么好赖账的。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他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更像是浑不在意,简直能活生生把人气死。韩城和楚也像是第一天认识他的似的,异样的眼神一遍遍在他身上刮。
看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