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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眼。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年纪大了,官场沉浮数十载,早年的雄心壮志早已在岁月的打磨中消去大半,晚年的目标,也就明哲保身、只求和睦这八个字而已。
反观这位顾相,在职两年间,看着年纪轻轻,手段可一点都年轻。
整个朝堂上,顾望瑾的眼里最揉不得沙子,更可怕的是脑子还异常好使,无论多么隐匿的手段,都逃不过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眼。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他,果断选择退后一步,能服软就先服软。
“嗯。”见秦衍快步离开后,顾望瑾才淡淡看向垂眸作反省状的秦敬泽,“若没记错,那位秦同砚,是秦大人的亲侄子吧?”
“……是,但下官以圣贤之道为处世初衷,以大梁律令为行事准则,绝无以血缘姻亲徇私舞弊的念头,请顾相明察!”
秦敬泽换上一副悲痛欲绝、可歌可泣的表情,仿佛他有多秉公执法、明礼守教一样,但是鬓角细细渗出来的密汗,明显暴露了他有多么紧张。
妈的这个顾望瑾,就不能当一次睁眼瞎吗?非要把后路断的这么绝,这是一点人事也不干!
“本官明白,”顾望瑾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敛眸没去暗沉的波澜,良久才缓缓道,“如今尚在科考期间,劳烦秦大人务必从严治考,肃清考风,至于此事,容后再论。”
“……下官谨遵顾相意。”秦敬泽明白,顾望瑾这是打算暂且放过他了,暗暗松缓了些许的同时,抿唇俯身行礼,以表忠诚之心。
“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顾望瑾那尊令人望而生畏、拒人三尺之外的大佛终于走后,秦敬泽瞬间沉了面色。
那位随从最后没有开口蹦哒,显然明白自己是闯了祸的,听到主子的话也不算意外,恹恹道了一声“属下领命”,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你再去查看一番,别留下什么把柄。”虽然对坑秦衍之事十分把握,但那是建立在没有顾望瑾参与的基础上,如今有他煞风景,当然需要谨慎再谨慎了。
现在别说能不能保全自身,只要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就谢天谢地了。
——
另一边,没怎么兴致、胡乱瞎编完的宋钦柔,估摸着到了交卷的时候,挺直腰板等着派饭时间。
答了一整天的题,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的好饿啊。
这个天杀的科考,到底是谁设定这么多顶着圣贤、实则脑子有坑的规定,等熬过明天,出了这个破地方后,她这辈子也不想看到什么“之乎者也”了。
她是中文出身的没错,但专业基础的古代汉语,又难又繁,她上下课都有拼命在学,期末考也只能维持在八十左右,比卡文都让她痛苦。
现在好了,她古代汉语还没修炼到家,就要用那些完全没掌握的理论,来辨认这堆密密麻麻的小篆,还要用纯古语来回答,何况四书五经那些,她根本就没有研究多少。
所以今日考的那些,她只能大致看懂“法”这个核心问题,既然不能交白卷,她就只能发挥聪明才智,用创新型理论放飞自我了。
反正她又没指望真能通过科考混个状元出来,让她凭借那些不怎么精通的古代文论之类和古人竞争,然后再得到最高名分,还不如趴这睡一觉来得实在。
“今日交卷时辰已到,请诸位停笔。”
盼望已久的解脱指令终于下来后,宋钦柔刚打算站起来活动筋骨,眼尖地发现一抹红影负手由远及近。
宋钦柔:“……”淦。
真特么冤家路窄!
心里把顾望瑾从头到尾问候得起劲,面上却愈发乖巧,就连身姿都颇有几分正襟危坐的感觉。
顾望瑾见他这般老实,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划过几分意外,快到让捕捉到的宋钦柔,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眼神出错了。
呸呸呸,狗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性,肯定是坐太久眼睛都花了。
她在心里很快下下了定论,一郑重其事把答卷递给自带制冷效果的顾望瑾,一表情一本正经,两眼目不斜视,摆出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
不过她的眼尾,明显写着“不服”两个字。
顾望瑾:“……”
根本对她的小动作满不在意,对上那张充满黑团、依然不堪直视的答卷,表情不改。
就算再伤眼,有了昨日的经验,心理素质一向强大的顾丞相,面对这张表向突兀、黑白相间的答纸,唇角也算镇定自若。
例行职责过后,他看都没看写作的主人一眼,把答卷交给身侧的随侍后,冷冷拂袖离去。
宋钦柔:“……”谁给他喂炸*药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翻白眼归翻白眼,转念想到今日的煎熬到此结束,心情瞬间变美丽的她,双手托腮、浅笑倩兮等着派饭的小少年过来。
照那个颜值,如果这是现代,她肯定拿出手机走到小少年跟前,装作不经意把碎发捋到耳后,发挥颜狗本性,一脸娇羞道,“小哥哥,或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