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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
    什么事?”
    安德烈动作顿下,一霎沉默之后,他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阮秋秋抬手按住他眉心褶皱,自晚间出去维修后,这道深痕再未消退过,“一看就知道你不开心。要是不方便说,也不用
    告诉我,我这么问,只想让你别太难受。”
    人在悲伤郁卒之时反应通常有二,要么独处默默消化情绪,要么选择从他人处寻求慰藉,她知晓对方没有恶意,毕竟偌大
    雪原上,唯有他们彼此之间可供取暖依存,她不介意充当安抚者角色。
    安德烈的呼吸陡然一重,他反而局促地往后挪开距离,尾巴尖端不自然卷曲,而后循环敲击地板,不安且急躁。
    “我丢了项链。”他身子低垂,艰涩开口,嗓音染上浑浊。
    阮秋秋眉头微挑,她依稀记得对方颈上曾有一条形制奇特的链子,“是不小心落在外面了?很重要吧,要不明天我帮你找
    找?”
    “没关系,不重要了。”安德烈嘴巴绷紧成一线,欲言又止,最后视线落回脚边,生硬岔开话题,一字一句斟酌用词,
    “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明天我休假,会呆上一整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喊我。”
    阮秋秋前思后想,陷入困扰,目前而言最大的愿景自然是离开高兰,但东区暴雪不知何时休止,也许还要度过一段漫长乏
    味的时光,又能和安德烈做些什么呢?
    她得不出答案,只好先胡乱点头敷衍过去,随口问起:“我先前看见楼下有间植物培育室,这里还能种菜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那时白塔员工数量众多,为满足每日饮食需求,特意修造的一间温室,负责培植新鲜作物供给营养。但
    蜥人没有那副娇生惯养的肠胃,自然而然进行了废弃,于是说道:“对,不过闲置了一段时间,需要打理后才能继续使用。”
    “那我们明天就去整理吧。”阮秋秋来了兴致,她迫不及待想要告别罐头生涯。
    两人简短交谈几句,定下明天的活动日程,气氛逐渐松快,安德烈似乎恢复了往昔的淡定稳重,不再执拗与她接触,埋头
    匆匆洗净帕子便起身道了晚安。
    真期待明天啊。
    房间很快归于宁静,阮秋秋调整睡姿,准备在愉悦心情的催化下步入黑甜乡,谁知腰边被硬物一硌,伸手摸去,发觉竟是
    那瓶送给安德烈的星型糖罐。
    怎么会这里?她细细端详,只见瓶中仅剩一颗糖果,摇晃起来空空荡荡,发出轻微碎响。
    左右搜寻一圈,倒让她找出了源头所在——安德烈先前为她穿上的那件御寒里衣,放在床边忘记拿走,多半是从里面掉出
    来的。
    她顺手将糖罐塞回衣兜,指尖却触上了某种熟悉质感,阮秋秋不由一怔,旋即将那妥帖隐藏在深处的相片取出,照片上的
    自己笑颜灿然,正是她在旅途所摄。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总感觉丢失了一张。
    角落里的碎片被完整拼凑起来,结合遗留在日常中的蛛丝马迹,使那朦胧的猜想显现清晰轮廓。
    阮秋秋把照片重新放回原位,转头望向那扇紧闭门扉,一墙之隔外,是她所不该擅闯的禁区。
    【极夜花火·其六】
    这夜阮秋秋久违的梦见了故乡。
    依稀犹在幼时,学校旁侧有条溪河,周遭栽了许多桃树,飞花纷纷扬扬,而她正踏过满地落红,走进这场春微醺的光景
    中。
    身边有一名男生随行,是她的同桌,孩童之间相处融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班上琐碎。
    直到一阵略带暖意的晚风吹拂而来,她的左手忽然被人牵起,落进干燥掌心,而男生的面孔溶在夕阳昏黄颜色里,轮廓已
    渐渐不甚明朗,唯有那张紧张腼腆的笑容愈发清晰。
    于是她脸颊发烫,伸手拂过碎发,同样报以微笑回应。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阮秋秋在漆夜中缓缓睁开双眼,庆幸梦境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
    那是一场谈不上初恋的初恋,发生在那万物蓬发的杏月尽头。
    尽管她在男女方面的认知总是缺失,但这仍然算得上她人生中与异性仅有的纠葛——彼时阮秋秋尚未对情窦之事产生概
    念,所有事物只具备了隐约雏形,它们是随意洒在沃土里的萌芽,静静等待勃然生长的一天。
    阮秋秋摇摇脑袋,想要把这梦境甩出。深呼吸数次后,稍微清醒了些,她才打开台灯,在熹微亮光中脱下睡衣,换上一身
    日常行头。
    不过今天穿戴与往昔不同,那是一件深色短袖,领口微敞,向下延伸,版型谈不上暴露,然而阮秋秋的身材本就丰腴饱
    满,衣物只需稍加贴身,便能轻易勾勒成熟女性的性感曲线,极为惹眼。
    她立在镜前左右打量一圈,下意识伸手挡在衣领上,想要遮住胸前两团浑圆软肉。
    自打进入青春期后,父母开始严厉限制她的出行装扮,稍有不对便会呵叱为卖弄风骚。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阮秋秋都习
    惯穿着宽松的长衫长袖,尽量掩去发育中的躯体。
    一旦想到父母那副气急败坏的面孔,她便立刻放下手臂,对着镜子大大方方展示自身。
    就这件吧,反正穿在里面也看不见什么。
    阮秋秋披上外套,拨散头发,露出小巧耳垂与颈肩纤长弧度,拎起那件遗留的里衣,步履轻快的离开卧室。
    客厅只亮着盏立灯,光影朦朦胧胧,粗粗扫视一圈,旋即注意到沙发隆起山丘般的黑影,似乎有人躺在上面。
    她轻手轻脚走近,发现安德烈正环胸横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