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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服扔给时隐:“外套穿起来。想不想看烟花,浔哥给你放。”
    民宿不远处有小卖部,他们沿路问了几家,最多只卖摔炮。山上冷,路灯也不是一路上都有,他俩不敢走太远,最后就拿这摔炮听个响。
    时隐不在意玩什么,只要和沈浔一起,他就足够开心。摔炮噼里啪啦一通乱扔,路上吓到了野猫野鸟,沈浔点头鞠躬道个歉,大爷,得罪了,一路傻乐着。
    这一晃就晃到了子夜,他俩才想起没拿房卡,就连行李还寄存在前台呢。
    等人回去,李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是两间房的,但是刚才又来了客人,说是绕了一圈实在订不到房,我看也怪为难的,就把原本留给你俩的分了一间出去。”
    李家邀请时隐和沈浔来玩,供吃供住,他哪有什么怨言,只说:“没事,谢谢阿姨。”
    “本来打算把阿旭那间空出来,结果臭小子死活不乐意。”李母撇嘴,“儿子大了,我也不好意思叫他和我住一间,想来你俩关系也不错,挤挤能行吧?”
    这两人已经不知道“挤挤”多少次了,当下爽快应了,拿房卡上楼去。
    风尘仆仆一整天,沈浔先去冲澡,时隐在外边等着,却听一阵敲门声。
    “哥,还没休息呢?”李旭探头探脑,看了看明亮的屋子,低声道。
    “嗯。那么晚,有事?”
    “没。”李旭挠了一下头,“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就是……”李旭支吾起来,眼神愈发飘忽。
    时隐蹙眉:“你说啊。”
    “我问了,是为你着想,你别打我。”
    时隐心底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咬咬牙:“你问。”
    “就是那个……你你你,”他在脑海里搜刮了半晌,舌尖打了几个结,“你是1还是0啊?”
    “关你屁事?”时隐都给他问懵了。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先问一声。”
    时隐皱着眉,板着脸,脑子一昏,扔出一句:“我他妈的110。”
    “啊?”李旭惊了,重复一遍,“110啊……你们都做了三次了?”
    “?”时隐觉得自己要当场去世。
    他都不知道他该恨自己这张嘴还是恨自己有这么个智障兄弟。
    “我本来还在琢磨着东西是该给你还是给学霸呢,既然这样,还是直接给你吧。”李旭咋舌,“不过想来也是,学霸应该强硬不过你,二比一呢,还是我哥厉害。”
    时隐不可遏制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那我直说了,你也不用谢我。”李旭掏出背后那只手,递出几个小盒子,悄声道,“虽然你是1,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时隐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了。
    注意什么安全?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什么时候在李旭心里变得这样不干净了?
    “操,注意个鬼,你洗洗睡吧。”说着要关门。
    “诶,东西拿上啊,你们那间房里的质量不好……”
    话没说完,被关在了门外。
    疯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旭还在门外压着嗓子喊:“哥!给我冲呀!”
    “冲尼玛啊。”
    但不论如何,那几个盒子还是落在了时隐脚边,暗色的壳子明明昭示着艳色。
    他看了半晌,弯腰拾起来,动作有些僵硬。
    先不说这事儿有多荒唐,刚才李旭问的问题简直是在拷问他的灵魂。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做哪一个都好,只不过如果能做上面的可能会更爽一点……但他不知道沈浔怎么想的,总不能两个人都在上吧。
    这问题越想,越是面红耳赤,他才十七岁,没开过荤呢,这事儿暂且没在考虑范围之内。
    正想着,沈浔冲完澡出来了,他慌忙把东西塞到了枕头下边。
    “你去洗吧,趁水还热着。”沈浔拿毛巾搓着头发。
    “嗯。”时隐应了一声,又瞟了一眼枕头,确认无误后进了浴室。
    里面蒸着雾气,热腾腾的像浔哥的身躯,热得他有些血脉上涌。尽管他努力地不去想,但有些念头还是不听地在他头脑里冒出来。
    做吗?
    他把沐浴露抹在身上,做吧。
    可是怎么做?
    不知不觉地,心跳擂得好快。就像两棵渴水的树,汲着同一汪水源,树根交缠在一起,从此融合,长在一起……
    渴求烧起来了了,他眼睫湿湿的,指节无意识敲击着冰凉的瓷砖,不知不觉在热水冲不到的地方站了好一会。
    沈浔在门外躺着玩手机。百无聊赖,很快就是十二点了,院子里聚集了一群人等着倒计时跨年。细碎的话语飘进来,今晚将要有烟花。
    和男朋友出来这么个地方热热闹闹跨年,他心里几乎是满满当当,只差了一个地方是空落落的。
    时隐在浴室待了好久,他在门外盯着窗外的灯光看了好久,水声渐渐成了白噪音。
    今年过得好快,似乎还在炎夏,转眼又一脚跨入了寒冬。今年夏天也是他记忆中最燥热的,风也热烈,蝉也聒噪,记忆里的巷子,宽大的树叶底下,那条小路洒着明晃晃的光。
    相识是在盛夏,相恋是在寒冬,多少次冲突摩擦,明明那样看不惯,却总是恍惚间在对方身上抓到光,摸一摸竟是暖的。
    四个半月,一百三十八天,多少日子成灰散去,记不清楚,一回头却恍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挺神奇的。
    沈浔叹了一叹,这日子糊里糊涂的,有好多不如意,但到头来,都过去了。
    元旦了,他想,新年伊始,从头来过。
    老爸老妈,虽然你们还是各忙各的,但是新年快乐。
    他犹豫一阵,还是把消息发了,手机扔一边,假装成没有在等回复的样子。人再一躺下,略微调整了姿势,手往枕头底下一伸——
    卧槽。
    他捏着那几个小盒子,又看看浴室透出来的光,目光沉浮,深了又深。
    渣渣
    时隐出来的时候沈浔才慌乱把东西塞回枕头底下。
    “你洗好了?”他没话找话。
    时隐远远看到他还埋在枕头底下的半个手掌,心慌起来,嗓子有点发痛,半晌发出一个单音:“……嗯。”
    “哦。”沈浔把手若无其事地放在腿上,“那你要不要我给你吹头发?”
    “好。”
    吹风机响起来,呼呼地掩盖了两人贴着鼓膜响的心跳声。沈浔的指节插进时隐的头发里,轻轻揉着。
    时隐坐着镜前,领口松垮着,露出胸口一片泛红的肌肤,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入浴袍里。他眼睛里映着亮光,穿过遮目的刘海,炽烈地与沈浔的视线擦过。
    那两人瞳仁正中都是深沉的墨黑色,他们都坠在彼此的眼眸里,往深处探去,见了火苗。
    吹风机咔哒一声被按停了,沈浔撩起时隐半干的头发,低低问:“隐仔,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
    “你想试什么就试什么。”
    呼吸有一瞬的凝滞,时隐盯着那双惹火的眸子,咬咬牙:“要。”
    不知是谁脚步混乱,起身时拉扯到了电线,吹风机一下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