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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我一点事都没有,但是顾香河他伤的很重。”
顾香河点头附和:“不错,这位大侠,我才是受伤了呢。”
时燃瞄了一眼顾香河的伤,道:“你这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黑面鬼凑上来着急地说:“哎呀!先别说这个了!小年的吞魂咒怎么办?”
时燃道:“柯寒他们都是被云沉白用妖鬼之气勾住了,云沉白既不在,等妖鬼之气散尽了,再和柯寒提解咒的事,不然他会自裁的,”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责之色,“我若是早早发现柯寒等人是被控制,便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黑面鬼叹道:“这怎么能怪你?妖鬼惑人无踪无影,况且柯寒他们本心也要鲛妖明珠的,如何能发现?再说云沉白能为了瞒过你,自毁所有鬼气修为,这等心机手腕,实在难以让人察觉。”
时燃知道那晚自己大意,叫云沉白警惕,趁着自己不在速成了阴阳妖鬼,幸好年追弦完好无损,不然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云沉白跑了,危难暂时解了,顾香河去柯寒的屋子处理伤口,将还不清醒的柯寒也带走了。时燃带着年追弦回自己的院子,黑面鬼和红皮鬼跟在他们身后。
黑面鬼捅捅红皮鬼道:“小红,你怎么刚才开始就一句话不说啊?”
红皮鬼道:“哎——哎——”
黑面鬼莫名其妙地说:“你干什么叹气?因为没打死那个云沉白,放心吧,时燃不会放过他的。”
红皮鬼道:“哎——也不是,我就是想起来,我在哪见过这个云沉白了。清冤洲里排的挺靠前那个瞎眼鬼,你还有印象没?”
黑面鬼随口道:“啊我知道啊,看着单薄瘦弱的怪可怜,生前也不知……啊?!不是吧?他他他——他就是凌争啊?”
红皮鬼唉声叹气:“可不是嘛,他排那么前,还死活不肯投胎,我又羡慕又好奇,就去和他搭话,他说他要等他的爱人一起,不然怕下一世两人年岁相差太大,就没法在一起了。哎——他还给我看了他爱人的画像,就是这云沉白啊,不知他要是知道了云沉白现在的作为,他……哎——这真是,哎……”
黑面鬼也开始了:“哎……这可是……哎……”
时燃拉着年追弦进了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年追弦的脸,温声道:“再等两个时辰,柯寒身上妖鬼之气散尽,就能给你解咒了。”
有时燃在,年追弦根本就不担心,他拉着时燃的手道:“我知道的,时燃,可是云沉白怎么办?他杀了这么多人……”
时燃从千知客那里知道了云沉白的所有事,此刻他沉吟了一下,道:“他妄图逃脱轮回,出发点在情。但是为此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实在有辱情这一字,我们将他报给清冤洲,让鬼界处理他,”他看着年追弦的脸色,知道云沉白毕竟杀了年落月,又道,“小年,还是你想亲自手刃他?”
年追弦摇了摇头,道:“就听你的,让清冤洲处理吧。”
时燃笑着吻了吻年追弦的眼睛:“我的小年……委屈你了。”
年追弦终于流露出来笑意:“我哪里有什么委屈的?”他低声道,“时燃,我们把我娘他们都葬了吧。”
最后他们将年落月,宋渊和宁沛都葬回了谧川海,把江问夫妇葬在了谧川海边。做完后时燃见柯寒的妖鬼之气散尽,便与他提了解咒一事,本以为要拿他的命来要挟才成,谁知柯寒竟没怎么犹豫,便二话不说给年追弦解了咒。时燃一直在旁边护着,见柯寒果真没耍花招,年追弦体内的吞魂咒全都尽数解除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柯寒看着年追弦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叹道:“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
“你以后别再做这些事了,伏妖除恶,你既有本事,不要再挑无辜的人下手了,”年追弦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你帮过我一次,我们两清了。对我娘,你也不必说对不起,你不配提。”
时燃见年追弦向自己看过来,便知他没什么可说的了,也没管柯寒还要再说什么,径直拉了年追弦的手离开了。柯寒曾阻止过柯牧和顾平遥的恶行,无论是他出于什么目的,时燃都会因此留他一命。当天两个人便收拾一番离开了柯寒的这座院子。
黑面鬼和红皮鬼一起和他们走了,谁知没走几步,顾香河龇牙咧嘴地跟着他们出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捂着伤口走得摇摇晃晃。
年追弦上去扶了一把:“你伤没好,你要上哪去?”
顾香河幽幽地说:“呵,我一趟就不该来,我们家和柯家许久不联系了,谁知他们现在竟做这些下作勾当。这我一天都住不下去,在这养伤非得把我整个人都养烂了不可。”
他上下看看年追弦道:“还有啊,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没来过谧川海这边啊?莫非我的名声都传出去这么远了?”
年追弦含糊道:“嗯……对、对啊。”
时燃不动声色地把年追弦拉了回来,黑面鬼和红皮鬼非常有眼力见地一边一个扶起了顾香河,年追弦便由时燃牵着走在前面。
时燃之前就在此地买了一座宅院,他们就暂时在这里落脚。顾香河一进大门便非常自来熟地不肯走了,大言不惭地说要留下来养伤,他也就算了,黑面鬼和红皮鬼也不着急投胎了,激动地表示要留下来住一晚。时燃当然不想有人打扰,但他心知年追弦定是不会任由他将这三个赖皮鬼赶走的,便默认了。
晚上,一切都暂时安顿下来,时燃牵着年追弦在院里散步,他柔声问道:“小年,今天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年追弦笑了一笑,乌润的清眸看着时燃,似乎将天上的星河都映在了眼里,他将时燃送的匕首拿出来晃了一晃:“你一直在,我怎么会害怕。”
时燃看着那把匕首,心中一柔,微笑道:“我也有东西给你看。”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月白色的明珠,年追弦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流出的明珠。他诧异地说:“这是那日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
“是啊,”时燃低声道,“见了我就哭,往我心上扎针,一点不留情的。”
年追弦摸了摸那些明珠,记得当时他还说不要了,可是时燃不肯,也不知他是何时拿回来的,他轻笑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哭了,不叫你伤心了,还疼不疼?”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摸了摸时燃心脏那处。
时燃呼吸一窒,忙按住了他的手让他别再乱摸,他抱住了年追弦在他耳边道:“疼着呢,疼得很。”
年追弦知道,自己因为娘和江问夫妇的死而闷闷不乐,时燃看在眼里,一直在哄他。他心中暖极了,靠在时燃的肩上喃喃道:“时燃……我好喜欢你。”
时燃轻笑道:“好啦,我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