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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还是宋渊这小子懂事,叫人省心。”
柯寒道:“行了,让那对竹妖过来给宋渊敷眼睛,给这新来的小子也治治伤。把这女人带走,我们中午再过来吧。”
年追弦听见“竹妖”二字,心中一动,可会是顾香河或是程姐姐吗?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年追弦抬头望去,正是云沉白。他的脸很方正,但也算端正英俊,只是看着不苟言笑地有些严肃。
“你多大了?”云沉白问道。
年追弦低低道:“十七。”他刚吐了血,嗓子沙哑着不好听,云沉白竟笑了笑,道:“我昨夜没想到,你竟是个不错的。”
云沉白将他扶回屋去,看也没看宋渊一眼。屋中什么摆设都没有,他只得扶着年追弦慢慢靠墙坐下,道:“你再忍忍,江问夫妻一会便来给你看看,他们二人医术高明,定能给你把伤治好。”
年追弦轻声道:“他们可是柯寒所说的竹妖吗?怎么也被抓来了?”
云沉白沉吟一下,道:“竹妖擅医术,你知道的吧。柯寒兄弟和他们的外甥顾平遥,都是修士大族出来的人,他们近年一直在抓捕鲛妖。只是鲛妖的体质等同于凡人,易伤易死,那柯牧更是喜欢施暴,若没有竹妖救治,只怕他们目的没达成,我们却死了,得不偿失。”
他摇摇头:“江问夫妻也被吞魂咒控制着,他们也是可怜。”
年追弦问道:“云大哥,吞魂咒没有解决之法吗?”
云沉白无奈道:“修士的秘法,妖族如何得知?只怪我们鲛族没有灵力,好似是个生来任人鱼肉的。”
年追弦垂着头不说话,云沉白瞧不见他的表情,心中一凛道:“追弦,你今天可是反抗柯牧了?”
年追弦点点头道:“我踢了他一脚。”
云沉白道:“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敢踢他。”
年追弦舔舔嘴唇,低声道:“我不后悔踢他,只恨自己没力气,没把他的腿踢折。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得踢他。谁让他……”摸我的脸,年追弦心道,我只想给时燃摸。
云沉白又是无奈一笑,然后正色道:“以后还是能忍则忍吧。其实你们来之前,除了我和宋渊,还有两个同族的。
“他们一个抵死不从,自剜双眼,流不出泪没了价值,被吞魂咒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自杀了。还有一个也是硬气,拼命反抗,却连灵力低微的顾平遥也打不过,更遑论柯寒兄弟了。最后被打成重伤,躺了一天一夜,最后不治身亡,一直到死一滴眼泪也没流。说这个并不是为了吓唬你,你刚叫我一声云大哥,我自然想与你说说道理。他们的骨气诚然值得敬佩,可慷慨就义容易,忍辱负重却难。死在那些畜生手里,那算什么?活下去,重获自由,才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叹道:“你可明白?”
年追弦笑了一笑:“我明白。可是云大哥,我们怎样才能逃出去啊?”
云沉白道:“我们每天下午可以出去,亥时前回来便可,不然吞魂咒会发作的。我便用这机会打听吞魂咒的解法,虽然法子笨,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路了。”
年追弦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为什么柯寒他们肯让我们出去半天?”
云沉白道:“这还是江问夫妻提的,因为我们没有灵力,体质一般,久在屋中会积病的。他们提议让我们可以出去走走,能强健体魄,想来有吞魂咒在,柯寒他们不怕我们不回来,便同意了。”
正说着,一对面孔陌生的夫妻相携进来,男子一进门便给宋渊去敷眼睛,一边粗声说:“你可少哭些吧!你这眼睛已经视物不清了!一天得给你用五遍药,那你迟早也要瞎!”
果然天下竹妖都是一般的暴脾气,那宋渊瑟缩着辩解道:“他们打我,还说不给我补元,我、我要是不哭,我怎么办?”
江问气得笑了:“你也不必如此卖力吧!”他头也没回,手上动作不停,问道,“映若,那个新来的怎么样?”
江映若正在给年追弦把脉,闻言应了一句:“伤得不轻。”然后对年追弦道,“你便是今早踢了柯牧的人?他已经骂骂咧咧半天了,说要把你腿打折。”
年追弦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害怕的神色,甚至还带了点笑意看着江映若,江映若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放心吧,就算他真打折了你的腿,姐姐也能给你接回来。”
云沉白无奈道:“江夫人快别开玩笑了,追弦到底伤势如何啊?”
“内脏破损,”江映若摇摇头,“用药倒是不成问题,但是这环境不好,不适合养伤。
江问走了过来:“这般严重么?我看看,”他细细地给年追弦把了脉,皱眉道,“这样不行,你最好能卧床养着。我——我可以去和柯寒说,但是……但是……”
“但是我得保证给他明珠?”年追弦问道。
江问迟疑了一下,面色难看地点点头。
年追弦道:“我不。”
第三句诗青衣
屋子里静了一瞬,江问叹道:“这个时候别逞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惹怒了柯牧,他今晚不会给你补元的。你现在服个软,也是为以后长远考虑不是?不然你今晚可怎么捱?没人扛得住吞魂咒发作,逼也能逼出泪来。”
年追弦还是摇头:“我不愿意。”
江问点点头:“行吧,你倒是倔,我不逼你。吞魂咒第一次发作会持续三个时辰,你把这个拿着。”他递过来一枚黑黑的药丸。
年追弦接过来,道:“这是什么?止疼的吗?”
江问冷哼一声,撇撇嘴:“美得你,能让你赶紧晕过去的。”
年追弦哭笑不得:“还是多谢您了。”
“行了,别谢我了,”江问摇头道,“没受过你不会懂得,小子,今晚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服了江问夫妻煎好的药,年追弦挣扎着站起来,云沉白看见了沉声道:“你不休息着,乱动什么?”
年追弦捂着腹部,忍痛说道:“云大哥,你不是说我们下午可以出去吗?”
云沉白不可置信地斥道:“胡闹什么?你这样还出去做什么?坐下休息。”
年追弦被云沉白扶着坐到了墙角,云沉白将自己的另一套衣服垫在年追弦身下:“你先好好养着吧,别折腾了,若是有事,便叫宋渊帮你。他害了你和你娘,心里还知道愧,勉强比畜生强些。你只管使唤他,他不敢说什么的。”
云沉白说完便走了,过去不知和宋渊说了什么,宋渊忙不迭地在那点头又立誓的,云沉白也懒得理他,便出门去了。
年追弦在地上坐了小半个时辰,还是坐不住了。他实在是忍不了在这就这样干坐着,什么也干不了,他也很想知道吞魂咒的解法,他更想去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