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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何可怕?他们只管来威胁便是。你如此能哭,他们自然愿意往你身上招呼。”
宋渊不说话了。年追弦也默默地发愁,他本打算马上开始寻找时燃,哪怕耗上这一个轮回的时间他也无所谓。谁知这一轮回上来实在开门不利,竟成了一个行动受限制的阶下囚。
云沉白叹了口气,对年追弦两人说:“伯母,追弦,你们今晚好好休息,他们大概不会过来了,只是明日……怕是要吃些苦头。”
说完他就走到一旁的角落席地而坐,闭目休息去了。宋渊也畏畏缩缩地跑到离云沉白最远的地方抱着团坐下。妇人早就筋疲力尽,年追弦扶着她坐下,脱了外衫给她盖着,自己坐在一旁,却毫无睡意。
他还没有从上一轮回的事情中完全反应过来,便进入了这样的困境。他想念时燃,也想念年思政,胸腔钝钝地发疼,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
谁知这一模,却叫他摸到一个熟悉的东西,他忙不迭一掏,竟是他的那本答案之书!
这几日来去匆匆,再到落水身死,他没想到这本答案之书还能跟他出现在这里。年追弦顿时也管不了此事诡异不诡异了,他轻轻地走到窗户旁,借着木板的缝隙透出的光,默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答案之书十分地不高兴:“你就是一直在利用我,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我都被泡透了!你总是这样……有事找我,没事就把我扔到一边!”
这个回答充满了怨妇味,年追弦哭笑不得:“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前那不是……忙的忘了么。”
答案之书的回答还是很没好气:“行了,我已经习惯了,看在你上个轮回……那啥的那么惨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年追弦想起上个轮回,顿时有点笑不出来,他顿了一下默默问道:“你跟我说说,这一轮回是什么情况?鲛妖有什么能力?”
答案之书很风凉地写道:“没啥能力,连灵力都没有。就是可以在水中生活,滴泪成珠,有钱。”
它还详细地说明了来自不同海域的鲛妖珠泪的功效,五花八门个个是宝贝。总而言之,鲛妖这妖族,就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旷世奇珍。
年追弦默默地拿出书中夹的那页纸,其实他都不必看,也知这一轮回对应的诗句是什么。
沧海月明珠有泪。
这句子比之其他,犹显得苍阔而寂寥,看得年追弦隐隐感到不安,他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时燃在哪里?”
本来他是不抱希望的,谁知这次答案之书十分出息,竟然知道点有用的信息。
第三句诗困境
答案之书上面写道:“他离你很近,和你同在这个城里。”
……
第二日年追弦还没醒,就听见宋渊的哀嚎和妇人低低地呜咽,他正一个激灵要睁眼看看,就感觉头皮剧痛,被人毫不怜惜地揪着头发站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满脸的横肉,他上下打量着年追弦,嘿嘿笑道:“这孩子长的真是漂亮,流的泪也定不是俗物!”说着竟伸手在年追弦脸上摸了一把。
年追弦睁大了眼睛,这世上摸过他脸的人只有时燃和年思政,但那些触碰都让他觉得亲切,尤其是时燃碰他时他更觉得欢喜安心。可被眼前这人粗糙的手一摸,年追弦只感觉强烈地反感与恶心,他也不管自己的头发还在这男人手里,抬脚就冲着男人的膝盖狠狠地踢了一脚。
男人压根就没想到这并不算强壮的清雅少年竟然敢反抗,这一脚踢得着实狠,他的膝盖钻心地疼。男人气的一手抓紧了年追弦的头发,另一手朝年追弦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拳。
他没用灵力,怕给直接打死了。但心中气恨极了,拳如铁石又连着往年追弦的肚子上凿了十几拳。
年追弦一点灵力也没有,被打的呕出几口血来,脸色苍白,却一声没吭。
男人掐着年追弦的下巴抬起来一看,笑道:“呦,我倒没瞧出来,你这孩子看着挺柔弱的,倒是有和云沉白一般的硬骨头,这都没哭?嗯?”
年追弦狠狠地甩开脸,根本不想让这人碰他一下,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身上疼的要命,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疼,只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一般。他不受控制地想弯腰抱着肚子蜷起来,但被男人抓着只能直挺挺地站着。
男人笑着,笑容却很脏,他道:“我讨厌硬气的人,做什么事都费劲。”说着就狠狠地拽着年追弦往外走,年追弦被他扯地磕磕绊绊,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到了屋外,年追弦看见云沉白在一旁站着,见了他目光似乎停了一瞬才挪开。宋渊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着,淡黄色的明珠散了一地,旁边有一个年轻人正高高兴兴地捡着。再往前看昨夜的妇人正面无表情地站着,一个身量挺拔,浑身贵气的中年男人正握着她的双肩拼命地摇:“我已经与你这般说了!你为何还要固执!我只要明珠!够了我会放你走,你是女人,我不为难你。”
妇人冷声答道:“你现在就放我们母子离去。”
男人眼睛一眯:“年落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来他这一轮回的母亲名叫年落月,年追弦白天才看清她的脸,的确是个极为出色的美人。只是……年追弦心中疑惑,为何这修士会认识她呢?
年落月刚听见动静,往这边看来,见了年追弦她瞬间就发了狂,扑上来狠狠地踢打抓着年追弦的男人,这男人眉头一拧,举起厚实的大掌正要把她到一边去,就听那边的贵气男人沉声道:“柯牧,别对女人动手。”
名叫柯牧的男人便放下手,狠狠地拨开年落月,道:“大哥,这贱妇把我的脸都抓花了,”说着又把年追弦一把掼在地上,狠狠踢了几脚,不满道,“这又来一个硬骨头,一声也不哭的,瞧着就来气。”
年追弦眼前发黑,一阵一阵地冒着金光,他捂着肚子,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柯牧眼里凶光一闪,上前正要动作,那边的贵气男人又道:“行了,费那些力气,弄这一地血脏也脏死了。今天不给他补元就是,便是他不想哭,也总会控制不住逼出一两滴泪的。”
云沉白闻言扭过头,脸色阴沉道:“柯寒,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柯寒点点头:“我信。不过我的报应来之前,我总能把你们的价值都榨干。”
这时,一直在捡珠子的年轻人见宋渊哭不出来了,就只能抽抽噎噎的,他随意地踢了他一脚,高高兴兴地说:“二位舅舅,这小子早上哭了不少呢!”
柯牧大喜道:“快拿来我看看!”
年轻人喜滋滋地捧来给柯牧看,柯牧瞧着这一粒粒色泽饱满的淡黄色明珠,拍手道:“好啊!顾平遥!做得不错!